反观一众文臣,这会儿的表情可就精彩了,他们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奇耻大辱?
一个个那叫一个气啊。
“小子狂悖!”就在这时,权万纪怒声喝道。
房遗爱本来被长孙冲等人拉住了,也就不打算开口,但一听到这话,当即也是不客气:“换一个词儿!老子狂悖了这么多年,不用你提醒,要是不爽,咱出去单挑,让你一只手,不把你打出屎来,老子跟你姓!”
“你你你你你……”权万纪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房遗爱倒是不管他:“你什么你,文,文不能治国,武,武不能兴邦!除了一句小子狂悖,还能干嘛?
在我大明,你这行径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那么多满腹经纶,文能治国,武能兴邦的能人志士就是被你这样的人耽误了前程!
还好意思跟我这儿你你你的。”
这时候的房遗爱已经刹不住车了,他的性格就是如此,只要开了个头,基本上就难以遏制。
在大明,也就少数几个人能将他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一个是李承乾,还有一个便是薛仁贵。
不过如今李承乾不在这,薛仁贵倒是听得一包子劲儿,也就没人能管得住他。
“够了!”而就在此时,大殿之上,李二冷哼了一声。
他本来不想插手,但眼看着自己的臣子完全不是房遗爱这种泼皮的对手,再闹下去,丢人的还是大唐,这才没办法开口。
听到李二的怒喝,房遗爱这才乖乖闭上了嘴。
如果说大明能遏制他的只有寥寥几人,那么在大唐能遏制他的,也有那么寥寥几人。
不单单房遗爱闭嘴了,这会儿大唐满朝文武也都闭嘴了。
在朝堂上,李二的威严还是极重的。
“不过一介使臣,便在我大唐朝堂上满嘴污言秽语,成何体统?真当我大唐无人能治你不成?”李二冷若寒霜地说道。
房遗爱闻言,也是连忙躬身请罪。
他敢和大唐的文武百官对喷,但面对这位,好吧,还是有些怂的。
从小就是在这位的威严下长大的,又怎会因为几年的时间就改变?
李二倒也不是有心要治房遗爱的罪,见他请罪后,又才说道:“不过有些话,你说得倒也不错,朕刚刚也在想,当年的大唐去哪儿了?
昔年,我大唐立国之初,朕依稀还记得,当时朕还没如今这房家小子的年岁大吧?”
很显然,李二陷入了回忆之中。
他想起了那些年的峥嵘岁月,再看看大殿之中的房遗爱、长孙冲等人就格外亲切了几分。
当年,他又何尝不是如他们这般,意气风发?
时光荏苒,不过区区十多年,一切便再也回不去了。
一众群臣闻言,心下也知道不好。
自家这位陛下好似抓到机会了。
朝堂上的局势就是如此,瞬息万变,如果说,一开始他们还只是想压制大明的话,这会儿听李二这语气,他们怕是要换个方向了。
而长孙冲闻言却是一喜,他知道,机会来了。
“回大唐皇帝陛下的话。”长孙冲连忙说道,“彼时,外臣虽尚且年幼,但也听起家父说过,陛下时年不过十七,随先帝起兵于隋末乱世,后四方征战,自武德元年起,先后剿薛仁杲、斗刘武周、战窦建德、败王世充、最后于武德五年破刘黑闼,至此,大唐天下一统。
而彼时之陛下,也不过年方二十有三!
昔年,家父每每提及这段往事,无不是意气风发!”
“二十三么?”李二闻言呢喃了一声。
该说不说,李二一生的功绩当真是不可否认的。
如果说有人给他著书立传,那么他的前半生基本有一半都是跟大唐一统天下有关。
而对于那位已经作古的高祖李渊来说,有李世民这样一个儿子,是他的幸运,也是他的不幸。
“可惜了,朕老了,真的老了。”片刻之后,李二才从回忆中抽身,看着长孙冲等人笑道,“比起你们来,朕真的老了……”
说着,李二又看向了房遗爱,笑道,“房家那小子,上前来。”
房遗爱闻言一愣,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
不过这会儿他也只得硬着头皮走到了大殿的前方,微微落后李恪一个身位。
他其实也好奇,这会儿喊他上前作甚?
“你刚刚说了那么一堆屁话,那你说说,若是你家殿下主我大唐,此时此刻,他最想干什么?你们又最想干什么?”李二笑道。
房遗爱一愣,就这儿?
不过一想到李二的话,他当即就笑道:“陛下说笑了,大唐的陛下只有一位,我家殿下目前也就主我大明而已。”
他说完,长孙冲等人这才长松一口气,真怕这家伙那个没把门儿的嘴什么都敢讲。
李二这话,可是下了套的。
“你刚刚可不是这个样子的。”李二笑道,“怎么,这会儿老实了?”
“谈不上老实与否。”房遗爱说道,“这话要是权万纪那个老匹夫来问外臣,外臣定然是一顿老拳招呼上去,但既然是陛下问,外臣却是不能这样做,不是畏惧,也不是什么君臣之礼,只是小子慕强,陛下昔日之赫赫战功,小子敬之。”
听他这么说,满朝堂上的人都愣住了。
好家伙,没想到这小子居然粗中带细。
当然,他们不知道,这是房遗爱的心里话,他为什么服薛仁贵?不也是因为打不过么……
也只有程处亮等人才知道,这小子还真不是在拍马屁。
李二也被他这话逗笑了,当即又说道:“这样,就当身份互换,朕去主大明,让你家殿下主大唐,你家殿下会怎么做?
有什么就说什么,若是他日有人因为此事问责任何人,朕定斩不饶。”
这会儿,他是真想听听房遗爱这家伙会说出什么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