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会儿李承乾这么说,他也不敢确定了。
但他是真的体会到了,大明从上至下的杀心都重!
之前就屠了一部,这会儿又来一部,就这场叛乱,大明前前后后都杀了十数万人了,毫不客气地说,西突厥都被他们杀残了。
“殿下说笑了。”一旁,回过神儿的契苾何力却是笑道,“老臣倒是觉得薛将军杀得好,毕竟我大明立国不久,国内也是各族林立,若是造反都不付出惨重的代价,那他日苏毗、吐谷浑遗民、甚至是我铁勒部难免也有不臣之心!
此番,杀鸡儆猴,甚好!”
“契苾将军言之有理。”伊原峰也是急忙说道,“是这么个理,虽然老臣是吐谷浑遗民,但这种事儿,谁说得清楚,若是今后我等都死了,真出了个逆子,难免不会出现这样的事儿,只有绝对的威慑,才能压住所有人的野心!”
他们其实看明白了,这他妈绝对是李承乾的意思,但他们也无所谓,就他们而言,他们确实没有任何的想法和野心,这辈子能走到他们这个份儿上,也是真的值了。
当然,他们也知道,李承乾这般做,百分百是在敲打他们。
大明啊,一个多民族融合的帝国,不得不提前给众人打一个预防针。
不过他们心中无愧,这些话说出来的时候,倒也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牛进达一时语塞,他算是明白了,自己和他们就不是一路人,不管是从出身还是从思维方式,都不是一路人。
但事到如今他能说什么呢?
很显然,在场的所有人对此都不在意。
就他这个压根没融入大明核心的家伙,又能做什么?
“来人,给薛将军解枷!”李承乾也不管他的态度,急忙吩咐道。
如今再看薛仁贵,那是越看越满意。
当初他给薛仁贵的密旨,可是处理弩失毕部,正如众人所想得那般,他的确需要杀戮来震慑可能出现的宵小,而且,也只有如此,才能削弱西突厥的实力,经此一役,西突厥部至少二十年掀不起任何风浪起来。
这也是他的目的。
什么怀仁,需要么?
不管是哪个年代,哪个民族,永远都是畏威而不畏德。
当然,不是说他不玩怀仁那一套。
怀仁嘛,那是对百姓的。
面对一群骄兵悍将,玩个屁的怀仁?
“何须他人。”就在这时,契苾何力笑着走了出去,说道,“薛将军一战平叛,功在社稷,老臣厚颜,亲自为将军解枷!”
说着,他还真就上手了。
李承乾看着这一幕,倒是笑道:“来人,摆宴,今日,本王要为薛将军庆功!”
其实,这个时候,他完全可以稍微处置一下薛仁贵,把这套戏演完,但他并没有这样做,说实话,他并不在意长安那群人怎么看自己?
也没想到薛仁贵会主动将这个罪责揽过去,若不是不想辜负薛仁贵的一片好意,他甚至想将真相公之于众。
当然,他越是这般,越是让人猜不透。
……
贞观十三年,五月。
长安城。
李二最近倒是颇为得意。
随着高句丽的彻底陷落,他也终于完成了前隋的未竟之志,想当初,隋炀帝数度征伐高句丽被批劳民伤财,但他却是完成了金瓯无缺,怎不傲气?
而随着长孙无忌地回朝,房玄龄、温彦博等人的退居二线,如今他对朝堂的掌控力也是越来越强,怎不自满?
如今,唯一能让他头疼的也就只有李承乾了。
不是说他一定要防着自己的儿子,对于自己儿子的成就,他还是相当满意的,只不过作为一个父亲,他最不想听到的就是什么长江后浪推前浪。
“陛下,梁国公上了折子,就常科做了一个详细的规划。”下首,长孙无忌拿着一道房玄龄的奏章说道。
李二闻言,倒是来了兴趣。
常科,这也是他一直期待的,这才是他削弱士族的利器。
“辅机觉得如何?”从内侍手中接过奏章,李二仔细审度了一番后,这才问了一句。
长孙无忌闻言笑道:“梁国公实乃大才!”先是称赞了一番房玄龄,长孙无忌这才说道,“老臣也仔细研判过,若是按照梁国公规划的细节来看,我大唐文教当兴!”
“确实,梁国公用心了。”李二闻言也是点了点头,不过很快又说道,“不过这个地方,还是有些不妥。”
说着,李二指了指奏章说道,“这里还是有些不足之处,之前就说过了,各地的文教水平是不一的,若是取综合排名,对有些地方不公平,若是允许异地科考,那对当地的学子也不公平……”
就这个问题,李二巴拉巴拉了半天,说得极为详尽。
长孙无忌闻言也是一直在旁边不停地点头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