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真正担心的,反而是长安那边。
李恪这两年的动作,倒是让他改变了想法。
一开始,他的立场是相当坚定的,那就是牢牢的抱住李二的大腿。
可如今却不同了,李恪要是上位了,他长孙家未来的日子必定不好过。
同一时间,日月山。
李承乾也收到了万俟璞传来的消息。
不过他却是不怎么在意,只是传令让万俟璞等人自行处理,就没再做过多的安排。
对于那边的纷争,他是真不在意。
说句难听点儿,就算真打起来了,他也不在意。
这会儿,李承乾看着宫外问道:“阿史那尚书这会儿应该到哪了?”
袁公公闻言,笑道:“按照脚程算的话,阿史那尚书这会儿应该过沙洲郡了。”
“沙洲郡么?”李承乾笑了笑。
对于此番阿史那泥孰重回西突厥旧地,李承乾还是蛮上心的。
比起大赵王廷那边发生的事儿,他更关心那边。
倒不是说厚此薄彼,只不过大赵王廷本来就是他弄出来给唐明之间准备的战场,想必他那个便宜父皇也看出来了。
既然看出来了,那么大赵王廷那边就不可能掀起太大的波澜,这是他和李二之间的默契。
不是父子之间的默契,而是两国君主之间的默契。
……
此时,沙洲郡。
高纯行正陪着赵岩还有阿史那泥孰喝酒。
今日下午,阿史那泥孰和赵岩的怨军便已经抵达了沙洲城,作为沙洲城郡守的高纯行,自然要尽地主之谊。
早早的就在沙洲城里的长明酒楼订下了一桌酒宴。
“阿史那尚书此番不远万里的为我大明王廷而奔波,着实是让吾等敬佩,来,下官敬尚书一杯。”酒桌上,高纯行一脸敬意地笑道。
他这话倒也不全是虚的。
阿史那泥孰身体本就不好,加上年纪也大了额,还能和怨军一道千里奔波,这一路上,要说没吃苦头,呵呵,高纯行是不信的。
“高郡守客气了。”阿史那泥孰笑道,“汉人说得好,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老夫追随殿下也有几年了,真要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为殿下效力,岂敢不用心?”
他的心态,这几年其实变化也是不小。
从一开始的虚以为蛇,到之后的听天由命,又到现在的心悦诚服,他也是经历了好几个阶段。
不过不管怎么说,如今,他确实真将自己当做了大明的官员,这倒是他一开始没想到的。
一旁,赵岩闻言笑道:“高郡守这话可不算客气,说实话,就连末将都有些惊讶,毕竟这一路上,尚书能一路跟着我怨军的行军节奏,单从这一点儿来说,就已经很了不得了。
就这么说吧,就大明这么多的军队,能跟上我怨军行军节奏的,都指不定能有多少?
尚书还是老当益壮啊。”
他心里其实还是很佩服的,这些马背上的长大的民族,的确有着独到之处。
作战暂且不说,这跑路的功夫,决计一流。
当然,这也不是常例,说到底,阿史那泥孰的出生不一样。
几人又相互恭维了一番,高纯行这才说道:“阿史那尚书此番回西突厥旧地,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打算?
下官听说,这西突厥的十姓贵族,可是顽固得很。
这一次,牛郡守上奏说是要建州设府,这些家伙怕是没那么容易答应吧?”
“要想让他们答应,确实不容易。”阿史那泥熟点了点头,说道,“不过不是有赵将军在么?真要遇到冥顽不灵的家伙,到时候还得仰望赵将军才是。”
说着,他便朝着赵岩拱了拱手。
赵岩闻言笑道:“这是自然,殿下交代了,此番我怨军全权听尚书的命令。”
就在他们两人交流的时候,高纯行却是突然说道:“其实,下官倒是觉得未必一定要动用武力。”
“嗯?”阿史那泥熟闻言一愣。
说实话,十姓贵族里,有些家伙他都觉得难搞,不动用武力他都没把握说服那些顽固派。
可听高纯行的意思,仿佛他有更好的办法?
“不知道高郡守有何高见?”阿史那泥孰问道。
如果不用动用武力,他当然不愿意选择武力。
怎么说都是自己的族人。
“高见倒是谈不上。”高纯行笑道,“只是下官觉得,动用武力的话,一来影响了尚书和族人之间的关系。
二来嘛,武力使其屈服,必定会让一部分人心生怨愤,可能暂时屈服了,但未来难免成为祸端。
三开嘛……”
高纯行一口气讲了好几个理由,但又都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听得阿史那泥孰连连点头。
他又何尝不懂这个道理,只是李承乾如今已经确定了大明王廷的基本人口构造,要是不抓住这次机会彻底融入大明,他是真怕他的族人未来会如五部天竺的人一般,虽然五部天竺暂且还没拿下来,但他几乎已经看到了五部天竺那些家伙的命运。
不过他也不着急,既然高纯行这么说了,很显然,他有解决的办法。
果不其然,高纯行继续说道:“下官知道,西突厥牛羊成群,在西突厥,牛羊包括马匹几乎都被十姓贵族所垄断。”
听他这么说,阿史那泥孰虽然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的确,在西突厥,至少有八成的牛羊都是十姓贵族的。
不过,这跟让十姓贵族支持建州设府有什么关系?”
“嘿嘿。”高纯行闻言,笑道,“本身没关系的,不过现在却是可以有关系了。”
阿史那泥孰是越听越迷糊,不是,到底什么意思?
高纯行见他不明白,立马解释道:“之前殿下教给了我们一个新的技术,要用到羊毛,不过尚书想必也知道,我大明畜牧业因为之前的缘故,一直还没恢复过来。
加之这几年,我大明重点发展工商业,畜牧业自然也就懈怠了不少,如此一来,我们的新技术所需要羊毛也就没了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