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皇帝,他当然知道,要想马儿跑,就得给马儿管够草!
啥鸡儿都没有,就想别人跟你拼命,可能么?
“陛下不可!”众人也发现了李二的异常,见他那一脸激动的模样,戴冑急忙说道,“陛下,自古以来只有官员定品,工匠要是定品,那岂不是乱套了?”
他其实也还没想好反驳的点,但看李二那个神情,他真担心李二脑子一热就答应了,所以只好先随口说了一个最显眼的理由。
“戴尚书误解了。”阎立德笑道,“定品不过是一个说辞罢了,下官的想法是效仿大明,为工匠定级。
最大程度的激发工匠的积极性。”
“若是让阎大将作说的这般,大唐每年要多支出多大一笔国帑,阎大将作可有想过?”戴冑最关心这个问题。
他作为户部尚书,每年国库是个什么情形,他比谁都清楚。
在贞观初年当这个家,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若是进行工业改革,将作监无需户部拨款,但微臣有一个条件!”
“陛下,工部也是如此。”段纶也立马说道。
早在昨夜,他们就想过戴冑会这么说,是以,两人都认真思量过。
而他们两个这么一表态,戴冑当即一愣。
就连工部都不用拨款了?
还别说,他户部顿时就轻松了许多了啊。
关键是,他没反驳理由了……
李二笑道:“不知两位爱卿有何条件?说来听听。”
其实不单单是他,大多数的群臣都猜到了。
“陛下。”阎立德和段纶对视一眼,当即说道,“我们的条件很简单,如果进行了工业改革,未来,工部也好,将作监也罢,必然会有盈利!
微臣希望盈利的部分,只记入账目,不收归国库,权当新的研发经费。
至于暂且所缺的部分,臣等自己想办法!
绝不动用国库一文钱!”
“荒谬!”阎立德刚说完,郑旭就反驳道,“自古以来,可有先例?”
“陛下,此举不妥。”王侍郎也站了出来说道,“如此一来,六部若是都纷纷效仿,那还要什么朝廷,设什么仆射,各自当家做主好了?”
他想把房玄龄也拉下水。
不过房玄龄是打定了主意不掺和这档子事儿,闻言依旧一言不发。
当然,他们担心的从来不是工匠能拿多少月例,这都是小事儿,他们担心的是开了这个先河。
阎立德闻言,冷笑道:“这不行,那不行,那你们告诉本官,我大唐的工业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别人走在我大唐的前面么?
若是他日,别人用更先进的工业席卷我大唐之时,我们拿什么去反抗?
诸位都是大唐有头有脸的人物,想必各位家里都有不少出自大明的精美物什吧?
伱们难道就没想过,这已经是工业之战吹响的号角了!
大明正在用这种方式,夺取我大唐的市场!
难道真要等到有一天,我大唐百姓辛辛苦苦积攒的财富,都流失到大明王廷去你们才肯善罢甘休不成?
此消彼长,难道还要我泱泱大唐,仰大明之鼻息不可!”
他这番话倒是点醒了很多人。
很多人都闻之一惊!
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
众人都回想了一下,好家伙,还真是,家里多多少少都两件大明贩卖过来的物什。
这他妈就恐怖了啊!
大明王廷才立国多久啊?
见众人这副表情,段纶知道,该他出手了,当即,段纶便拱手说道:“陛下,阎大将作言之有理。
此番老臣出使大明与殿下相谈甚多,获益匪浅。
殿下给微臣印象最深刻的,便是他那一颗以民为本的宽大胸怀。
臣犹记得当初勇山大祭之时,殿下在勇山之上,立了一块碑,以此纪念那些为了大明王廷血洒沙场的将士。
碑文七个字,老臣至今不敢忘……”
说到这里,段纶停了下来。
当初他没把这件事儿先行汇报上来,就是为了今天。
“我说纪国公,你说话能不能别大喘气,继续啊,这儿还等着呢。”侯君集见段纶半晌不言,便催促了一句。
李二也是一脸好奇地看向段纶,不过那意思明显是催他快点儿。
“一将功成万骨枯!”段纶深呼了一口气,说道,“这碑文是殿下亲自写的,一开始老臣也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直到殿下说要休养生息的时候,老臣这才明白,殿下这话是在警醒自己,也是在警醒后来人。”
众人点了点头,这话倒是没错。
李承乾怎么也算亲自领兵杀过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