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纪国公府上为了凑这两万贯,是卖房又卖地,甚至连国公府都给抵押了出去!
不值当啊!”
阎立德在那里说得兴致勃勃,李二却是跟活见鬼一般,看向段纶,心说,这家伙咋了?
开窍了?
什么区区百贯?
又什么足足两万贯?
这话你得说给满朝文武听才对,说给朕听有什么用?
“阎大将作感悟颇深啊。”李二见段纶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这才说道,“这样,明日早朝,阎大将作在朝会上,将今日这番说辞,说给满朝文武也听听!
让他们也听听,听听大明王廷是如何欺压那些工匠的!”
他的意思很简单,会说你就多说点儿。
阎立德只是不喜这些,也不是真的傻,听李二这么一说,哪里还不懂,当即就躬身领命。
又和段纶等人聊了一会儿,李二大致明白了一个什么情况后,就安排人带他们去饮宴。
至于他自己,当然不会去。
既然是诚心诚意赐宴,他去了大家伙能吃得舒服么?
酒桌上,阎立德看向段纶,说道:“老段,刚刚你为何阻拦老夫将奏章上奏陛下?”
“你是真没脑子啊!”段纶摇头无语,“陛下那意思是让吾等明日大朝会的时候,当着所有人的面上奏,现在上奏给谁看?
给陛下看么?
关键是,就陛下的态度来说,不需要,你明白么?”
阎立德听他这么说,倒是懂了。
确实,从今日李二的态度来看,他的确不需要再看什么奏章了。
就在段纶等人在宫里饮宴的时候,长安城里,却是风起云涌。
段纶进宫的消息,自然是瞒不住长安城里这些达官显贵的。
尤其是房玄龄这些家伙。
“房仆射,得想个办法了。”戴冑急急忙忙找到了房玄龄的公廨说道,“这老段一回来,就进了皇宫,看来这老东西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啊!”
“工业之变革,已经不是吾等能够阻止的了。”房玄龄却是摇了摇头,道,“自前几日陛下那话出来之后,老夫就认真地想了想,确实再无破解之法。”
他不能赌,或者说他不敢赌。
哪怕他真的最终说服了李二放弃所谓的工业改革,可未来如果真的发生了那等不可言之事,就算那时候他房玄龄早已化作了一捧黄土,可他房家还在啊!
届时,不管是李二赢了,还是李承乾赢了,都会将今日之事掀出来,让参与了今日之事的人来背这口黑锅。
届时,他房家怕是难以幸免啊。
所以,为了子孙计,他不敢……
至于戴冑,好吧,这家伙倒是没什么敢不敢的,本来就一个嗣子,说句不该说的,老戴家到了他这里,实际上就是断了香火。
所以,他怕个屁啊。
关键的是,工业变革,少不了钱粮开支,他戴冑作为户部尚书,就算是变,也变不出这么多钱粮啊!
“满朝文武,难道就没一个敢说话的么?”戴冑叹了口气,道,“今日只是匠人,可这道口子一开,未来就可能是商人……”
谁都知道这道口子开不得,但谁又敢说什么呢?
李二一个假设,真的是吓到了当天在场的人。
房玄龄闻言,也不多言。
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人嘛,谁还没有一点儿私心呢?
见房玄龄久久无言,戴冑一甩衣袖,叹了口气,便气呼呼的离去了。
他知道这些人在担心什么,但他却无能为力。
毕竟,那种事儿真有可能发生。
因为,它真的发生过!
等戴冑走后,房玄龄也走到了门口,突然,他脸上露出了一个难以琢磨的笑容,低声道:“尘埃还没落定呢,老夫是不敢、他戴冑也不敢,但天下读书人千千万,难道所有人都不敢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