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孝隽其实早就有了这个想法。
背叛吐谷浑对他来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的,所以清君侧这个名头就再好用不过了。
有些时候,他也不得不承认汉人的有些东西确实不错。
而听到慕容孝隽这话,众人顿时就高兴了。
不管是反也好,清君侧也罢,他们总算是有了动作。
这段时间可算是把他们憋屈坏了,可只要动起来,那主动权就难说在谁手里。
而随着慕容孝隽有了决定,整个浇河郡彻底动荡了起来。
对于浇河郡的那些将士来说,听到这样的消息他们并没有什么难以接受的,相反,他们早就忍受不住了,若不是慕容孝隽一直没表态,他们自己都想做些什么。
这一下更好,别说是清君侧,就是造反他们也不带犹豫的。
之所以会这样,其实也是定城王他们逼迫过甚,这使得大家都是怨声载道。
忠诚的前提是什么?
是你把我当人,我把你当神!
你都不把我当人了,全然当做了蝼蚁和草芥,那我凭什么还要忠诚于伱?
老子是贱民,但老子不是犯贱!
这就是他们这些人的想法。
至于说定城王他们为何敢如此逼迫浇河郡,说到底,还是为了政治利益。
一句话,慕容孝隽不能再爬起来。
这事儿要怎么说呢?
就是当一个人开始伤害另一个人之后,他其实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继续伤害下去。
这就是人性。
哪怕是逼迫得整个浇河郡造反,他们也在所不惜。
当然,这种行为也暴露出了他们自私且目光短浅的事实,要是天柱王还活着,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不过如今的国相西海王,虽然是一员猛将,但在政事上,说一句狗屁不通也不为过。
这家伙吧,除了忠勇以外,几乎一无是处。
慕容伏允之所以检拔他为国相,也正是看重了这一点。
因为天柱王的事,让他起了一些戒心。
这一对君臣,当真是昏君和奸臣的楷模。
当然,历史上这样的君臣也不在少数,而且在历史上,慕容伏允本来就是出了名的昏聩。
只是谁也没想到,就是因为慕容伏允错用了西海王为国相,间接加快了吐谷浑的灭亡。
虽说原本的历史上,慕容伏允也就坚持到了贞观九年,但这不是提前了两年么。
次日,定城王正在驻地巡视,突然有人急急忙忙狂奔而来。
“王爷,慕容孝隽的人打来了!”
定城王一听,也是头疼:“这老匹夫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勇士们,跟我走,别让浇河郡的这些家伙小瞧了我们!”
说着,他带人就冲了出去。这段时间没少和慕容孝隽的人起冲突,他仗着调度各部兵马倒也没有吃太大的亏,当下也没当回事。
而报信的那人都愣住了,急忙追在后面大喊道:“王爷,这次不一样,慕容孝隽来势汹汹啊!”
只可惜,他的声音注定被马蹄声所掩饰。
当然,就算定城王听到了也不会当回事,要论兵马的话,在浇河郡他可是足以和慕容孝隽分庭抗礼的。
当初慕容伏允命各部都派了一支军队来浇河郡协防,虽然单个部落的人不多,但这么多部落加起来,那人可就不比浇河郡的兵马少了。
而因为上次为慕容伏允走私军械的时候,定城王也着实帮各部赚了不少钱,加上大家都有共同的敌人,所以也就暂且让定城王节制调度各部兵马。
这也是他膨胀的一个原因。
而当定城王看到所来的兵马时,也是愣了一下。
好家伙,这怕是得有上万人吧?
虽然不惧,但他这个驻地充其量也就三几千的兵马,对抗这上万人的大军,还是有些力有不怠的。
好在慕容孝隽的大军还没急着进攻,定城王当即就吩咐道:“快,通知各部军营,火速集结,慕容孝隽这是想来一把狠的,那我们就陪他玩玩。”
各部驻扎在浇河郡,毕竟是客居,所以也怕出现这样的情况,是以各部的距离其实都不远。
而定城王一来,就把自己部落的军营安插在了最中间,美其名曰中军大帐。
不过这里也就他的身份最是尊贵,这般做倒也无可厚非。
这也是慕容孝隽的大军没有及时进攻的原因,他也在等待大军的集结。
毕竟添油战术对于慕容孝隽来说,有些不值当,他比较讲究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王爷,慕容孝隽这是什么意思,大军都拉过来了,居然停在那里不动了?”有人不解地问道。
定城王也不明白,当下摇了摇头,道:“管他作甚,他只要敢来,今天定叫他生死两难,还真当他是昔日的高昌王?
昔日我们的确不敢招惹他,毕竟当时是人家势大,可如今呢?
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他有什么好张狂的?”
定城王一脸的不屑。
自己随时能调动数万兵马,而且伏俟城那边还能随时支援自己一番,他有什么好担忧的?
对面,慕容孝隽看着定城王的方向,一直没有吱声。
哪怕到了这个时候,他的心里其实还是有几分无奈。
曾几何时,他觉得自己就是这个国家的柱梁,可今日,这个昔日的柱梁却要行不轨之事,他怎能甘心?
这两天,他甚至在想,当初如果没有跟随慕容伏允,那今日的场景是不是可以避免,只是,这世上哪儿有那么多的如果?
他如今,已经到了不得不走这一步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