浇河郡,高昌王府。
慕容孝隽听着手下的汇报,怒不可遏。
“好胆!大汗让他严查走私,他居然亲自跑大明去了,滥用职权已经如此猖獗了吗?”
他越说情绪越低迷。
吐谷浑啊,如今已经昏聩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别看他虽然也和大明有贸易往来,但他的目的和这些家伙一样吗?
人就是如此,不管自己做什么都有足够的理由,但旁人,呵呵,做什么都是错的。
对于之前慕容伏允的处置,他其实能接受,真的,毕竟参与走私的人那么多,慕容伏允不可能将那些人都怎么样。
至于他被杀的五百勇士,那是他们之间的仇恨,还不足以拿到台面上来说。
而且,他当初去伏俟城的时候就清楚,指望慕容伏允主持公道的可能性太低,他之所以还要去,也只是想引起慕容伏允的重视而已。
慕容伏允虽然昏庸,但也不是说一无是处,从他增派定城王前来督查走私就已经表达了他的态度。
可慕容孝隽怎么也想不到,这些家伙现在胆子这么大了?
“王爷,我们要不要?”麾下问道。
慕容孝隽脸色一冷,道:“点齐兵马,本王倒要看看,定城王等人究竟能猖獗到哪一步!”
如果这一次能人赃并获,他一定要将定城王亲自押解到慕容伏允的跟前,届时,他就不信慕容伏允还能容忍他们。
而在慕容孝隽动兵的时候,定城王却是带着他的走私大部队慢悠悠的在两国的边境上游荡着。
他不急,一点儿都不急,就连他整个队伍中,都没有任何人着急或者担心。
怕什么啊?
这一次他们是拿着慕容伏允的手令来走私的,完全有恃无恐好不好。
甚至,就连消息都是定城王专门透露给慕容孝隽的。
他就是想利用这一次的事情,好好的羞辱慕容孝隽一番。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慕容孝隽如今已经失宠了,搞不好慕容伏允正准备找什么理由收拾他来着,所以现在羞辱慕容孝隽,那叫做政治正确,那他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王爷亲自在此坐镇,高昌王怕是不敢来啊?”定城王身边有人笑着说道。
很明显他是在拍马屁。
不过这一次,他们能获利如此之丰,全靠定城王,拍他几个马屁又有什么?
定城王瞅了瞅,见是其他部落的商人代表,当即也是笑道:“来不来又有什么区别?好了,不说他了,这一次本王见大家都是大车小车的,想必获利也不少,希望今后诸位多支持一下本王的工作,毕竟大汗交代的差事,办不好本王也没法向大汗交代。”
这就是敲打了,钱也带你们赚了,今后要是还不给面子,非要让本王难做,那就别怪本王手下无情了。
都是聪明人,哪儿还听不懂他这话,顿时,众人就嘻嘻哈哈地说道:“王爷放心便是,这一次大家都赚了不少,回去后,怎么着也得歇歇了。”
甭管他们心里怎么想,但话还是要这么说。
定城王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不过还是笑着附和了两句,反正话已经说清楚了,今后要是还不给他面子,那也怪不得他了。
就算是撕破脸皮,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又过了半个时辰的功夫,有快马回报:“王爷,高昌王领着人就在前方不到十里地的样子,正朝我们赶过来。”
众人闻言,顿时都笑了起来,定城王倒是冷哼一声,道:“他倒是好胆,明知本王坐镇于此,还敢亲自来。”
“那是,有王爷在这里,区区高昌王何足挂齿。”顿时有人拍起了彩虹屁。
而在不远处,慕容孝隽也获悉了定城王等人就在前方十里地,当下也是冷哼一声,道:“堂堂王爷,竟行商贾之事,也不怕辱没了他祖宗!众将士听命,全速前进!”
众将士闻言,也是义愤填膺,他们早就受够了这鸟气,一时间,胯下战马也是放声嘶鸣。
不多时,各有目的的两伙人终于碰到了一起。
“没想到堂堂定城王竟然也行走私之举,此番人赃并获,你有何话可说?”慕容孝隽勒住胯下战马的缰绳,一脸怒容地盯着定城王。
他来之前确实有些不解,按理说,以定城王的身份地位,何至于亲自下场做这种没皮没脸的勾当,传出去,不够丢人的。
不过这会儿,看到那长长的车队,慕容孝隽好像明白了。
这一遭,他们可谓是下足了本钱,真要是出个什么闪失的话,估计这几个部落未来都得节衣缩食了。
果然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古人诚不欺我!
“哟,这不是高昌王么?”定城王见状,笑道,“怎么今天有闲工夫来这边境上溜达,可这拦下本王的车队,高昌王意欲何为啊?”
怀里揣着慕容伏允的手令,这使得他有恃无恐。
慕容孝隽都被气笑了:“本王为何来此,定城王应该心知肚明才是。”
“高昌王这话说得,以高昌王在吐谷浑的地位,本王怎敢打听高昌王的行踪?谁不知道高昌王乃我吐谷浑诸王之首!”定城王笑着打起了哈哈。
他是真的坏,坏得流脓了都。
虽然高昌王以前的确是除了慕容伏允以外的第一人,但诸王之首也是能随便说的?
吐谷浑顶得住这四个字的只有一人,也只能有一人。
慕容孝隽当然知晓他是什么意思,当下也是冷笑一声:“定城王这是有不臣之心?在吐谷浑诸王之首只有大汗一人,定城王这是想作甚?”
“口误,口误。”既然慕容孝隽不上当,定城王自然不会坚持,不过诸王之首这四个字,今后定然会传到慕容伏允的耳朵里。
他会不会多想,那就跟他没什么关系了。
慕容孝隽又岂会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但这并不是他能左右的,当下也是冷着一张脸说道:“定城王,不知道这会儿,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解释什么?”定城王故作一脸懵逼地问道,“需要解释什么?”
“怎的,现如今定城王走私都如此光明正大,理直气壮了么?”慕容孝隽冷哼了一声。
定城王则是犹如恍然大悟一般,这才说道:“原来高昌王说的是这事啊?放心,此番买卖,定有伱高昌王一份,既然是惠泽吐谷浑的好事,你高昌王也是吐谷浑一份子,怎么可能少了你那份。”
说完,他就打马朝着慕容孝隽走了过来。
慕容孝隽一愣,这么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