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的马车,从进入长安以来,就被无数人研究过。
四轮的马车,属实是太稀罕了。
当武媚被抱进长乐的马车后,小家伙还在哭,这搞得几个小姑娘都是措手不及。
哪怕是夏晴和冬雪,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搁在后世,都能统筹到孩子的类别。
“哭哭哭,哭有甚用?”长乐听烦了,说道,“大明王廷又不是龙潭虎穴,至于让你这么害怕么?”
武媚继续哭着说道:“我、我、我想阿耶、想、想、想娘亲、想……”
“想有什么用?”长乐道,“我也想,小花也想,夏晴、冬雪也想,可想有用么?”
说到这个,长乐的情绪也不高,一时间,马车上的氛围有些压抑了起来。
大家都只是半大孩子,却承载了太多她们这个年纪不该承载的东西。
在这种压抑的氛围之下,武媚继续小声抽泣着。
慕容婉秋则是好心的将其抱在怀中,不多时,兴许是哭累了的武媚,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哭啊,真的是一件极其耗费体力的事儿。
长乐看了看夏晴两人问道:“当初我也是这般?”
“殿下怎会如此?”夏晴笑道,“当日殿下可是乖巧得很,不哭不闹,明王殿下也是这般抱着殿下,哄殿下睡觉,还讲了好多稀奇古怪的故事。”说着,夏晴还看了看慕容婉秋。
长乐歪着头想了想,道:“是了,大哥当日确实讲了好些故事,可惜都没记住……算了,通知伊将军,出发吧,我想大哥了,也想日月山了。”
“我也想日月山了。”张小花也点了点头。
至此,车队再次出发。
……
时间回到四个时辰前,也就是长乐等人刚刚出了长安地界的时候。
长安太极宫。
李二已经收到了荆州都督、应国公武士彟的辞官奏章。
看到这个,李二笑道:“倒是聪明。”
对于这些李渊的旧臣,他放心么?
放心个屁,他就等着呢,等着这些老家伙自己一个个的老死。
没办法,这些人他不能杀,说起来,都是元谋功臣。
好在他比这些家伙都要年轻,就是熬,都能把这些家伙熬死。
恰在这时,有百骑快马来报。
“陛下,裴寂昨日病逝于静州。”
听到这消息,李二当即起身:“可能确认?”
“确认。”百骑说道,“不过,有消息说,早在几日前,裴寂便已不露面,深居简出,每日都有郎中上门,恐早已病故,秘而不宣。”
“秘而不宣?”李二走下大殿,来回踱步。
他在琢磨,秘而不宣是何意?
“近日还有什么消息?”李二问道。
百骑没做多想,便说道:“绥州张平高不日前曾进京,不过对外说辞是,受应国公所邀进京喝一杯喜酒。”
听百骑这么一说,李二又开始沉思了起来。
“裴寂、武士彟、张平高。”李二笑道,“好啊,好热闹,就是不知道昔日的元谋旧臣,这次能聚齐多少人!
派人密切关注,安静了这么久了,终于要折腾点儿动静出来了么?”
“属下领命。”百骑说完,便躬身告退。
等百骑一离开,李二便说道:“传房玄龄、魏征等人。”
裴寂死了,不管他生前做过什么,但作为大唐的第一位宰相,元谋功臣位列第二的存在,该给的殊荣还是要给的。
当然,裴寂的死,李二心里其实是很高兴的。
说实话,他想弄死裴寂太久了,从当年裴寂谋害了刘文静开始,他就想弄死这个老东西了。
毕竟,当年为了营救刘文静,他可是把自己都搭进去了,结果还是让裴寂得逞了!
没当皇帝之前,他总是在心里对自己说,只要他当了皇帝,第一个就弄死裴寂以泄心头之恨。可当他登基当了皇帝,手握生杀大权之后,他才发现,皇帝的权利真不是那么好用的。
终于啊,这老家伙终于死了,他心里的那口恶气也终于出了。
不多时,房玄龄等人到来。
大家正好奇呢,这送亲的事儿刚结束,还有什么事儿要商议么?
“裴寂于昨日已在静州病逝。”李二一脸哀容地说道。
一听他这话,众人也是一愣。
裴寂死了?
不过对于裴寂的死,除了魏征颇有几分感触以外,其余人倒是没啥反应。
昔日,大家本就是对手,死了就死了呗。
“陛下这是打算……”房玄龄问道。
既然李二将人叫来了,自然是有所表示的。
李二一脸哀容地说道:“传旨,裴公于唐有佐命之勋,亦元谋之旧臣,初唐之基石,纵有过失,却难掩其功。
恰逢山羌作乱,亦能率家僮破贼,且屡有捷报相传,今日作古,朕缅怀其功,赦免其罪,追赠相州刺史、工部尚书、魏国公。
许以国公之礼安葬。”
“臣等领旨。”房玄龄等人当即躬身告退。
等他们走后,李二笑了。
这老东西,终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