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七月底的时候,和亲之事终于定了下来。
极其繁琐的流程,也终于走完了。
这也就意味着,大明王廷的使节,到了要离去的时候。
当然,大唐和大明王廷的和亲,自然不能按照自古以来的规矩办。
没办法,大明王廷还等着粮食下锅呢。
所以,长孙冲为此在朝堂上,没少和那些文官进行极其激烈的辩论。
自从得到了长孙无忌的点拨之后,他也慢慢开始开窍了。
讲啥道理啊?
在大唐的朝堂上,你跟我辩驳大明王廷的现状?
那不好意思,我说啥就是啥,要不你现在派人去问?
都说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呵呵,当文化人开始耍流氓,那确实难以招架。
到了八月上旬,和亲的日子也定了下来,不偏不倚,刚好中秋,图的就是一个花好月圆。
真要说起来,还是有些仓促的。
可大明王廷等不起,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定下了日子后,大明王廷的使团摇身一变,又成了迎亲的队伍。
好在这一切,都不需要长乐烦心,长孙冲处理起这些来,倒也得心应手。
而在大唐这边,负责送亲的则是河间郡王李孝恭,副手则是洮州统军牛进达。
这个安排就有点儿意思了,虽然李孝恭是礼部尚书,属于文臣,但他却是地道的武将出身,再加上牛进达,正副两人都是武将。
当然,很多人一看到这个安排,也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贞观六年,八月十五。
中秋佳节之日。
长乐作为迎亲的使者,这一天可是有得忙。
没办法,除了她,别人也不够这个身份。
当然,忙归忙,小家伙终究是年纪不大,倒是觉得很是新奇。
孩子嘛,谁不喜欢这般热闹的喜事?
一连接了两个新娘子后,长乐终于兴致缺缺了。
可看到第三个新娘子的时候,纵使还是孩子的长乐,也是摇头无奈。
无他,第三个新娘子便是武媚,年纪比她还小。
这就是出生高门大户的无奈。
婚姻啊,很多时候都不过是为家族服务罢了。
虽然长乐很同情这个比自己还年幼的女孩,但她也清楚自己什么都改变不了,当下也是摇头叹气的接了新娘子便走人。
一入侯门深似海,更何况还是国公的家门。
当然,到了这一刻,她也知道自己将来,若是还留在长安,定然也会如此。
这一刻,她想离开长安城。
如果说,第一次离开是长孙皇后推开了她,那么这一次,是她自己想逃离了。
好在她不用真的逃,作为大明王廷的长公主,她能大大方方的离开。
在昨夜,她就辞别了长孙和李二,今日倒也不用再折腾。
而昨夜的不舍,在看到武媚之后,也全都变成了归心似箭。
她知道,在千里之外,还有兄长能护她周全。
这个周全,不是安危,而是真正的自由。
迎亲的队伍很长,送亲的队伍也很长。
当这样一支队伍从朱雀大街离开时,引得无数人驻足围观。
长乐却是再也没有了多看一眼的心思。
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
此番和亲,有一正妃两侧妃。
正妃自然是苏亶的长女苏氏,两侧妃除了武媚,另一人便是侯君集的长女侯氏。
不管是苏氏还是侯氏,她两人其实都还好,虽说是远嫁,但对于她们两人来说,这的确是一段良缘。
唯有武媚整个人有些恍惚。
她才九岁!
仅仅九岁,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就成了家族的牺牲品,这便是封建王朝的糟粕!
“造孽啊。”牛进达骑在马上,看着武媚的马车,摇头说道。
一旁,李孝恭闻言,道:“行了吧,你也少说两句,这是和亲,传出去,你是不想好了。”
说完,李孝恭也看了看那辆马车,也是摇头不语。
很显然,他也认为此举是在造孽!
同一时间,大安宫,李渊问道:“和亲的队伍出发了?”
一老仆点了点头。
李渊见状道:“通知武士彟,辞官吧。”
老仆闻言,当即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