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没有亲人埋在这里的人,也受这氛围的影响,一个个的都表现得很沉默。
有人发现有些坟墓没人去祭拜,不用想,一家都死绝了,当下也不管埋的那人认识不认识,也是上前拿起一份祭品就凑了上去。
这一折腾,就折腾到了临近下午,众人这才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般,从山上走了下来。
此时,大家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他们以往倒是没这么多破事,人死了,一把火一烧也就是了。
时间一长,大家也就忘了。
不得不说,他们的这种做法,其实也不错。
死了的人无论如何都活不过来了,但活着的人,还得活下去不是。
不讨论他们的做法是对是错,今天李承乾的举动,倒是让他们对亲人的哀思有了个寄托。
刚走到李承乾当初让伊原锡修整过的那里,也就是山谷最开阔的地方,李承乾又停下了,因为他是走在最前面的,他一停下,众人也是跟着停下。
回过身,李承乾看着众人一脸的沉重,突然笑道:“回头看看。”
众人一回头,突然也笑了。
虽然看得不是太真切,但是大家都知道,勇山就在那里。
他们的亲人,依然还在那里守护着他们。
这一下子,众人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们生前守护着我们,如今,我们守护着他们的英灵不被人打扰,不用觉得亏欠,也不用觉得哀伤,未来我们的路还很长,也很难走,在场的包括我在内,都有可能在明天,或者某一个明天,在勇山长眠。
如果,有一天我也在那里长眠,请你们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充满欢声笑语的活着。因为,所有奋不顾身,来保护我们的人,都是希望我们好好的活着。”
这一次,李承乾说得很平淡,但越是平淡的话,越是有力量。
他在不断的拔高勇山在众人心中的地位。
“我今后也会埋在勇山的!”恰在这时,一个不大的小男孩,紧握着拳头说道。
没人笑话他,反而,还有人亲昵的摸了摸他的头,说道:“会的,你是我们日月山最勇敢的孩子,配得上勇山。”
这话其实过了,但孩子的父母听到这话,却是没有生气。
葬于勇山,并不是一种辱没。
看到这一幕,李承乾笑了,尤其是当听到那人说“你是我们日月山最勇敢的孩子”时,李承乾笑得最为灿烂。
他们开始在认可日月山了。
这是一个好现象。
“对了,从今天起,我们所有人就搬到这里来住,一来是这里地势宽阔一些。二来这天气也愈发的寒冷,都在一起,彼此也有个照应。”
这是一开始大家就知道的,倒也没人说什么。
李承乾继续说道:“所有十二岁以下的孩子,还是继续在学堂进学,不管男孩女孩,超过十二岁又尚未婚配的孩子,可以去医馆给巢大夫帮忙,顺便学习一些医术之类的。
对此没兴趣的,可以去工坊跟着张二牛和方铁匠学学打铁。
对这也不敢兴趣的,那就去找李掌柜,学学管理日月山的日常事务和经商。
如果这些都不感兴趣的,可以来找我。”
当李承乾提到这些孩子的安排时,众人都听得很认真,见李承乾的确没提到什么汉人孩子、异族孩子之类的,大家也都是松了一口气。
“其他人,也是如此,妇人都可以去找张二娘,学学针线活,张二娘那边手套和披风都还差一些,等足够人手一套的时候,就发下去。”
“每个人都有?”有人还是不敢置信地问了一句。
李承乾点了点头,说道:“每个人都有,不过目前张二娘她们那里人手也不够,还有其他的事情耽误工夫,所以现在还差一些,也就没发下来。
这种事大家也要理解,我们是之前就有,但现在发下来,出现谁有谁没有的情况,大家心里难免有疙瘩,索性就在等几天。”
正准备问李承乾为什么不先发下来的众人,一听也就明白了。
的确,大家都没有倒也无碍,但真要出现有的有,有的没,还真有人心理不服气。
女人孩子都安排完了,李承乾看向了一群老爷们儿。
前面都是铺垫,他们才是今天的重头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