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斗老人正在暗自调息,忽而有感,脑后微风轻拂,檐铃隐隐。一个嘶哑声音道:"萤虫之光,也配妄议高人!"屋顶之上,鬼魅般现出一个矮小身影,来人身负铁匣,长袍过膝,前摆扎在腰间,面容消瘦,白须飘飘。
烟斗老人眉头松弛,笑容满面,笑道:"琴师,我可等了你好久,姗姗来迟,该罚该罚。"青衫客冷哼一声:"又是一个口气狂妄之辈,欠打。"一怒冲天,银光怒卷,剑气如潮,狂飙似的跃起向下冲击而至。
那琴师脚踏屋檐,背后铁匣宝剑出鞘,月光下雪光一片,剑花朵朵,剑速极快,竟后发先至,攻向青衫客面门。青衫客面色微变,暗呼一声"好快!"急忙挥剑自救。老人琴师不等对方宝剑黏上,中途变线,小弧线拖曳寒光,如毒蛇出洞,疾刺胸口要害。
青衫客脚步虚蹬,凌空后退,挥剑横劈,斩向追身而至的琴师面门,气浪澎湃,白须迎风鼓舞。琴师后仰弓腰,剑身擦面而过,左指轻弹,宝剑回弹,下身顺势一脚直踹,被青衫客伸腿架住。
此时两人空中激斗,琴师也不落地,随即借力旋转,刷刷几剑直刺大腿,青衫客身形正是落地之时,忙气生涌泉,翻身再上高空,下方剑光如影随形,紧追而上,青衫客翻身挥剑架住。
正当时,烟斗老人一声清啸:"石老弟,可别光看不懂,请与魂师老弟一起出手,速战速决,我可是急着要找琴师叙旧。"琴师闻言,傲然笑道:"不必,跳梁小丑,何须魂兄相帮。"只见背后铁匣之中红光骤现,疾如闪电,正撞向那青衫客胸口。
青衫客被琴师鬼魅剑法逼迫,匆忙之中横剑挡住那束红光,耳中却听一声"着!"暗呼一声:"不好。"只觉右臂被剑洞穿,剧痛袭来,掌心宝剑坠落,忙抽身疾退,怕迟了便会被剑气搅碎手臂,下方剑光一片,只得向空中飞去,从怀中掏出一张护身符,默念法诀,挡住剑幕,正待施法飞遁,后心剧痛,只见一把金刀透体而出,背后飞来之人正是石金刚。
右侧一人凌空掠来,风幡舞动,尖嘴猴腮,眼中却精光闪闪,摄魂幡盖向青衫客泥丸宫,青衫客嘶声惨叫,只觉灵台剧痛,更甚金刀剜心,只见绿光离体,惊恐地看着自己魂魄离窍,活生生被吸入风幡之中,风幡卷起,惨叫声嘎然而止。
众人在巷子空地落定,那牛二骇得瘫软在地,这牛二虽在这条街道横行霸道惯了,也只是地痞无赖之辈,平常便是欺软怕硬之人,平日里哪里见过这些高人异士之间斗法厮杀,见那青衫客尸身从空中掉落在不远处,手中尖刀早就扔得不知踪影。
烟斗老人不以为意,示意秦风处理,将那尸体取出铜炉炼化,便拉着琴师到一旁私语。石金刚收那把宝剑,和那魂师站立一旁守护。
白鹏飞贼兮兮地扯着秦风道:"头儿,这家伙怕也能值个十两八两银子吧,碰碰运气明天拉到衙门领赏去,扔了怪可惜的。"秦风翻了翻白眼,道:"有点志气好不好,别人拿了五十两,给你十两打发叫花子,这等黑心之人还合作个屁。"
牛二瑟瑟发抖中抬起头来,赔笑道:"对对,这位小哥英明,那些捕快就是喝人血的狼,小人可是良民,没敢杀人,拿把刀也就装装样子,不值钱。"又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谄媚笑着说道:"我认罚,这是孝敬二位爷的,就把小人当作屁一样放了吧。"
白鹏飞看着那足有二十两的大银子,眼中放光,不待秦风回话,忙将银子拿着塞进怀里,歪嘴示意牛二离开,牛二连滚带爬慌忙逃窜。秦风瞠目结舌,诧异道:"你为何不搜了他身,或许还有银子呢?"白鹏飞愣了一下道:"头儿,咱们生意人,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做人不能太绝吧?"
旁边石金刚眉头轻蹙,飞身跃向屋顶,未及片刻,不远处传来一声惨叫,又一会儿,石金刚慢慢踱步归来,对那小乞丐一字字道:"小家伙,有些事不该看的不要看,不该说的不要说。"小乞丐并不胆小,虽然身体摆抖,却回话道:"仙人,小的就是天大胆子也不敢乱说,你说的事情我已经忘了。"
石金刚满意点头,又望向秦风二人,白鹏飞心头狂跳,慌不迭回道:"石爷,咱是自己人,下次去白家铺子,小的先给石爷留意些好东西。"
秦风见那烟斗老人拉着琴师匆匆过来,忙将老人拉到一旁,把手心攥着的灵药塞到莫名其妙的老人手里。老人脸色骤变,呼吸急促,环视周围众人道:"自己人,勿需担忧。"想想还是避开众人目光将灵药收于那袋子中。
正待收拾心情,询问秦风,却见秦风道:"前辈,我是白家铺子的人,夜已深,得回铺子里报到了。烟斗老人眼神闪动,凝神侧耳片刻,遥望一眼左侧阴影处,回道:"那小乞儿只是受那牛二所逼,勿要难为他了,快回吧。"
秦风便朝众人抱拳回声:"再会!"忙拉着白鹏飞、小乞丐匆忙赶回铺子,正疾走之中,只听耳中那烟斗老人道:"明日上午,老地方见,切记此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秦风甚觉奇怪,却见白鹏飞、小乞儿并无反应,忙问白鹏飞可曾听到有人言语,白鹏飞茫然摇头,此时老人声音又起:"放心勿问,此话只有你一人听到,就是琴师他们也听不去。"
秦风颇感神奇,也不再问,夜上中天,很快便是子夜,秦风沿路详细问过小乞丐情况,知道流岚坊集市一些行情,也明了老人所说也是实情,约定明日下午去石桥底下相聚,将袋中食物送了给他,方才放心放了小乞丐离去。
赶回铺子收拾完毕,强忍心绪做完吐纳工作,方才回忆当日之事,方才忐忑不安沉沉睡去,是福是祸,明日自当揭晓。
烟斗老人正在暗自调息,忽而有感,脑后微风轻拂,檐铃隐隐。一个嘶哑声音道:"萤虫之光,也配妄议高人!"屋顶之上,鬼魅般现出一个矮小身影,来人身负铁匣,长袍过膝,前摆扎在腰间,面容消瘦,白须飘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