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知这老人在此意欲何为,是敌是友未曾知晓,强行按捺透露自己秦府中人念头,道:"前辈高人,京城这些日子也不太平,离这不远有大官府邸,遭人暗杀,尚且不能自保,我等凡间百姓,遇到高人仇家,莫非只能伸头挨刀,任人宰割不成?"眼睛咄咄凝视老人。
那老人茫然回望,叹了口气道:"小老儿混迹江湖一生,已经老了无能为力了,虽然年轻时最见不得江湖中那些以强凌弱的霸道之徒,只是如今我已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老人似在喃喃自语,又仿佛在慨叹人生,混浊双眼扫视秦风全身上下一遍,喃喃自语道:"可惜,可惜!根骨似乎不差,只是年龄这般大了。"摇了摇头,不再注视。
老人竖起烟斗,指着地上零零散散物件,道:"小哥既然执意要些法宝,这地上小东西,是我年少时行走江湖,弃之不用闲杂之物,有些是破损的宝物,值不得多少银子,用来防备普通江湖盗贼倒也绰绰有余,我为小哥推荐个称心的,也算有缘之人。"
说罢从地上拿起一个锈迹斑斑铜钱,轻轻擦拭着上面灰尘,道:"此物名'黄名子',只需血气即可催动,你将鲜血滴于铜钱之上,如暗器一般掷出,此物随你心意,出手必见血,如影随形,不死不休,伤敌后自回。"
伸手默念法诀,抹去铜钱上禁忌,扔给秦风,又道:"此物伴我半生飘零,便是遇到江湖高手,也可自保,只是谨记,如遇真气外露高人,切记不可出手,免得毁了这件难得的宝物。"
"啊!这…"秦风忙接着铜钱,见老人说得如此郑重,知道这宝物非同一般,挠挠头道:"前辈,我怕付不起这价钱吧?"
老人淡然一笑:"天材地宝,有缘人得之,我乃将死之人,其言也善,此物虽然不凡,对高人却无用处,只是陪我日久,便让它找个新主人吧,拿了速速离开吧,勿要阻挡我等候故人。"
秦风将铜钱收入怀中,忙躬身退后,老人闭目抽烟,不再言语。见那烟斗老人言语消沉,竟如沈浪临死那晚口气如此相似,想起沈浪所说"此瓶灵药,对我已经无用",抛于自己之时一般无二,灵台清明,莫非此老和沈大哥一样,负有重伤。
想起沈大哥临死之时,敦敦话语,悲从心来,摸摸怀中铜钱边上那瓶灵药,暗自思量:"沈大哥身中离火,此瓶灵药才毫无用处,如是其它内伤,这灵药对这老人必然有用。"
正在踌躇该拿出给那老人,毕竟刚才无端受了那份厚礼,又思量毕竟是沈大哥之物,若露了风声,必定后患无穷,还是暂时先摸清底细,再做决定。
对老人长揖一礼,以示感谢,目不斜视走向对面临街商铺之间巷子里,知道身后那络腮胡子必将跟在后面,慢慢踱步而行。
烟斗老人睁开双眼,望着一前一后走进巷子里二人,喃喃自语道:"区区小毛贼,用'黄名子'只是大材小用了,可是我见到那小孩却为何有种亲切感,莫非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眼睛凝望那徐徐消失的秦风背影,若有所思。
秦风在巷子里拐了两个弯,看到一处稍大空地比较顺眼,便在那棵歪脖子树底下静静等候。稍候片刻,果然那络腮胡子便姗姗赶到,那人见秦风凝立不动,眼神正对着赶来的自己,稍稍愣了一下,缓缓踱步行至秦风面前。
宽大竹笠帽子遮挡了脸颜,那人嘿嘿一笑,开门见山道:"小子,刚才那老头扔给你的是啥东西,拿出来瞧瞧。"
秦风从怀中掏出那枚铜钱,往空中抛了抛,让那人看个清楚,戏谑地望着络腮胡子道:"阁下什么名头,既敢为了宝物而来,为何不敢以面示人?"眼睛对那人身后的白鹏飞眨了眨,示意且慢动手。
那人警醒,缓缓回首看了看身后的白鹏飞,转身侧立,面对两人三足鼎立,从腰间掏出一柄一尺长的短刀,扔掉帽子嘿嘿笑道:"两个臭小子,竟然耍老子,当我熊爷好欺负么,设套来赚我。"
秦风捏着铜钱对那熊爷晃了晃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熊爷这是行家里手,只是仅仅一个地摊货,就巴巴赶来出手,怕是预谋的吧?"
熊爷满脸横肉,眼露凶光,不屑道:"还以为是啥宝贝,就这枚破钱,我只是看不准那老头有多大能耐,手里有啥货,值不值得老子出手而已。"
白鹏飞窃笑:"莫非熊爷是干大事的,小偷小抢不放在眼里,只是眼神儿忒差劲,连我等小角色也能诱你上钩。"
熊爷暴脾气上头,一点即爆,闻言不忿道:"臭小子,招子放亮点,熊爷宰了你们就像捏死只蚂蚁,老子宰过的人不少,等会有你们讨饶的时候。"说罢弃了秦风不顾,狞笑着朝嘴巴贱贱的白鹏飞冲去。
白鹏飞嘻嘻讪笑:"怕是一条小鱼儿,也不知能换几两赏银。"口头上讨着便宜,手头上却丝毫不敢怠慢,拿着路上捡到的一根三尺桃木棍,迎头便砸。
熊爷毫不为意,伸出左臂架住木棍,击打声铿锵作响,那手臂倒像是铁打铜铸一般,纹丝不动,抢步上前,右手短刃直刺,丝毫不拖泥带水,白鹏飞剑法精湛,闪身躲过,改劈为削,剑花点点,正是白家所习的基础剑法。
白家功法秘籍庞杂,这套剑法作为入门功夫,却是护院、伙计必修的剑式,白鹏飞无名师指点,学不了那些高级法术功法,这套剑法倒是从小苦练,颇有一番功底。
秦风不急参与其中,对手上铜钱莫名有一份信任之心,就像当日沈大哥对自己所说一般。
烟斗老人已知其意,笑吟吟只不说话。秦风心虚,脑海中现出昔日秦王府中那老人模糊身影,猜测十有八九必是这老人,心里实是颇感亲切,满府中人,仅剩的熟人已经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