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年轻人则是竖着耳朵仔细倾听,也许人到了一定的年龄,都会有这种相同的爱好吧,强子的一群发小,如今也已经不在年轻,五十多岁的人了,个个不是挂须就是头发花白,听老一辈人谈及自己年轻时的的经历,他们也不知不觉被拉回自己曾经的青葱岁月。
不过众人听的最多的,还是那场大运动时期的趣闻,因为强子的大伯在那场运动中,算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据说当年文攻武斗的时候,本县因为与其他临县意见向左而大打出手,最后机关枪都用上了,强子大伯可是从枪林弹雨中捡了一条命,所以在后来的生活中,他经常会跟人动手,不大的村子,被他武力征服的村民不在少数,就连某一届的村长也曾被揍出两个熊猫眼,所以他在村子里的名声并不咋地。
“孝忠叔,你这可算的上是一号歪人了(厉害人物),枪林弹雨都经历过,还有啥看不开的!”
高明亮半开玩笑的说道。
“呵呵……除了高整风那货,我这辈子还真的啥啥都不在乎,啥都看的开呢!”
大伯的话让人群听的面面相觑,高整风是高明亮的老爹,生的膀大腰圆,年轻时给生产队赶骡子车,蛮力大的离谱,有人亲眼看见他把一头被车辕压趴的骡子连车子都给扶起来了。
他跟强子大伯是老对手,俩人动手不止一次,不过也是互有输赢,彻底打破了大伯打遍村里无敌手的神话。
最后一次交手是在俩人都四十多快五十岁的时候,那次大伯因为拉了几天的肚子,腿脚乏力,最终被高整风打成猪头,也成了他这辈子的遗憾,因为那次之后不久,高整风就因为赶着骡子车过铁路时,骡子受惊吓拖着他顺铁路狂奔,最终被火车卷入铁轮之下。
大伯的话让高明亮有点下不来台,他爹死了二十几快三十年了,那是他没法释怀的事情。因为给老爹收尸的时候,那沿铁道抛洒的残肢断臂和骡子尸块混在一起,根本没办法分辨,最终只把带有牲口毛发的肉块捡了出来,其他的就囫囵个一股脑埋在铁路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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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说啥呢,老糊涂了吧,强子烘房子呢?”
利强埋怨了老爸几句,然后看向高明亮:“兄弟,喝你的酒吧,我爸老糊涂了,有些不胜酒力呢!”
“来来来,感谢大家捧场,我来打个通关,咱们走一个!”
强子也赶紧打圆场,高明亮是他的发小,关系也说不上不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吗,既然把人请了来,就得当成个客人,大伯的话显然是在人家伤口撒盐,他们老一辈的恩怨,绝对不能传给下一代。
“对对对……明亮,你先喝一个自罚,跟长辈说话,不能这么口无遮拦的。”
宁致远端着酒杯说道,强子大伯在村里有个外号就是歪人,这可不是什么好话,意思是说他在村里横行霸道,跟人不讲理的意思。高明亮的性格是黑红的杆子都敢上(意思是开玩笑不分场合以及对象),这次绝对是摸了蝎子尾巴了。
高明亮黑着脸一仰脖子,将杯子里的酒喝干,然后重重的放下。
“你们喝吧,我家里还有点事,告辞了!”
说着话直接起身,拉开大门就出去了,他的座位本来就靠近大门,动作之快一看就是下定了决心要走的。
强子起身准备去追人,韩继发却第一个追了出去,临出门还回头给强子说道。
“你们先喝着,我去追他,喝点酒吗,怎么还这么大气性!”
房洪涛伸手拦住强子:“让他去吧,说话嘴上没个把门的,一个晚辈,居然叫长辈外号,这是没给你脸,怎么说那都是你的大伯呢!”
强子接着坐下,面子这东西都是相互给的,高明亮说话显然是没经过大脑,现在被大伯怼了回去,也是他自作自受,既然他不给面子,也没有必要去挽回了。
其实早在摩旅的时候,高明亮的小聪明和自私自利就让强子夫妻不耻,但是俩人本来就是发小,过去的事情没必要太较真,强子请人的时候就叫了他俩。
韩继发和高明亮在村子里走的最近,两个人性格也破为相近,要不说人以群分呢,他去追高明亮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想来是根本没打算给强子面子。
烘房子居然闹的不欢而散这事,强子并没有太过介怀,他现在对生活的态度就是顺其自然,不讨好不奉迎,谁愿意接近自己就接着,不愿意也不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