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尼站在冰路上看了一会儿——并拍着衣服，向一个不慎砸到教授的学生笑着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介意——并在看到试图制止他们玩雪的珀西也被卷入战局后离开了。

弗雷德和乔治将珀西按在雪里，高兴地在他的头上盖上一捧又一捧的雪。

珀西挣扎着，脸气得通红，大喊：“弗雷德，乔治！我是级长！”

“哎呀，尊敬的级长，”安东尼听到弗雷德或者乔治一本正经地说，“真不好意思，我们是你的弟弟。”他们似乎开始往珀西的领口里倒雪了。

安东尼继续向温室走去。那些热闹的欢声笑语渐渐远去了。积雪在安东尼的脚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空气中漂浮着某种冰冷而让人精神一振的气味。

几只浑身棕色的小鸟在树枝间跳来跳去，震得枝条轻轻晃动，树枝上的积雪也随之吧嗒一声掉在地上，在松软的雪地上砸出一个小坑。啁啾一声，鸟飞走了。

沿着这条只有鸟和雪的道路，尽头就是第二温室。安东尼能看到雪地上已经有一些指向那边的脚印，自己肯定不是唯一一个想要在温室中享受下午茶的人。他暗自笑起来，加快了步伐。

斯普劳特教授的第二温室是一栋非常大的玻璃屋子，大概有二十英尺高。它的顶棚上也堆着雪，玻璃窗户在雪地里显示出冰一般的蓝色。

大门锁了，安东尼跟随着地上的脚印，绕着它走了一圈，在侧边找了一扇小门。

他试探性地推了推。门打开了，一团温暖而潮湿的空气从门缝中窜了出来，并在撞上门外的冷风时变成白茫茫的水雾。安东尼皱起眉，眨着眼睛，依旧什么都看不清。

“是谁——亨利！”斯普劳特教授的声音招呼道，“进来，快进来。”

安东尼从门缝中钻进温室，赶快把门关上了。等他再回过头时，他终于能够看清温室的样子了。巨大的藤蔓攀附着支撑温室的支架，从地面一直爬到屋顶；他不认识的花在墙角开着，旁边放着的小木桶中承接着它们滴滴答答流下来的花蜜；一排跳动的伞菌蹦蹦跳跳地向着更黑暗的地方迁徙，最终聚集在放在温室角落的小茶桌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