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威廉·库比

“是的,长鳍金枪鱼俱乐部。”安东尼谨慎地顺着他的话题说了下去,接过了福吉递给他的茶杯。

“阿不思总是有很多奇思妙想。长鳍金枪鱼,真有意思!”福吉说,“只是,这个俱乐部是做什么的呢?”

“嗯……”安东尼说。他有些不理解话题为什么骤然从伏地魔变成金枪鱼了。

福吉突然显得有些焦虑和严肃:“这不会是什么需要保密的内容吧,安东尼先生?哈哈,如果需要保密的话,我向你道歉。我非常理解……当然,我完全理解……”但他的神色完全不像他能理解。他又开始用那块手帕摩擦自己的额头。

“不,没什么值得保密的。”安东尼说,“是围绕人鱼语的兴趣俱乐部。校长觉得我们就住在黑湖边上,非常适合学习人鱼语。”他没有提波特的蛇佬腔。出于某种直觉,他觉得这件事最好还是不要让魔法部知道。

“人鱼语,当然!”福吉叫道,“我怎么会没有想到呢!这个俱乐部的名字真是太妙了……如果不是有人和我们闲谈聊起,我甚至不知道这件事呢。人鱼语……”

安东尼耐心地重复道:“没错,关于人鱼语的俱乐部。”他提示道,“这和那个人有什么关系吗?”

“什么?啊,不,不,你误会了,安东尼先生。你完全误会了。”福吉说,“这只是我的一点小小的好奇心……你知道,阿不思总是很忙,他的俱乐部当然也不会在魔法部备案……”

“组建俱乐部需要在魔法部备案吗?”

“不,我们不强制性要求,但是我们鼓励备案。”福吉敲了敲茶壶盖子,它就自己蓄满了,“你知道,安东尼先生,魔法部一直将保障民众的安全视为最重要的事情之一,或者说就是最重要的事情。经过备案的俱乐部是……啊,相对安全的。”

安东尼从茶杯上看了他一眼,福吉立刻说:“不过,我当然没有说阿不思的俱乐部不安全!唔,我的意思是,阿不思有的时候确实会有点欠考虑……他太忙了,你不觉得吗,安东尼先生?”

安东尼抿了抿茶:“大概是吧。”他觉得这个问题更适合拿给麦格教授回答。

“阿不思非常忙碌。”福吉点着头说,“所以,在有些地方他有所疏忽,也是情有可原。你知道,霍格沃茨的校长每天都要处理很多事情。”

说得就好像他当过霍格沃茨的校长似的。福吉看着安东尼,似乎等待着他的肯定。但是安东尼只是又喝了一口茶——部长的茶比斯克林杰的茶味道好上不少,不过也可能是因为里面没有吐真剂——于是福吉继续说道:“这一学年还没有结束,学生就突然失去了他们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许多家长很不满啊。”

“是吗?”安东尼惊讶地问。

据他所知,虽然有人对斯内普授课提出过抱怨,但是反对的声音并不大,甚至《预言家日报》都没有费神分一点版面来描述这件事情。而那一点反对也在听说试卷由邓布利多命题后消失殆尽了。

“当然,这就是我的意思。你看,民众有时候并不能分清究竟是谁应该对事情负责。有些时候,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要求我退位下台的投诉信就已经寄到了我的办公室……不过如果有人愿意从中帮助我们,向魔法部反应霍格沃茨的真实情况……”

安东尼有些好笑地讶异道:“你在邀请我当叛徒,部长?”

福吉像被冒犯到一般:“怎么,安东尼先生!叛徒!多么难听的词啊!我和阿不思从来都不是敌人啊!只是他过于忙碌了,有时候会忘记通知我……如果魔法部和霍格沃茨无法顺利沟通的话,我又怎么能知道阿不思的真实意图,怎么能帮助他呢?我只不过是需要有个人帮助我们!”

“恕我直言,部长。”安东尼说,“除非这个人再也不想喝到草药茶,吃到黄油曲奇,不然这完全不可能。”

福吉一瞬间显得非常恼火,但是他紧接着就宽容地说:“当然,你有你自己的想法,安东尼先生。”

墙上的挂钟鸣叫了几声,福吉仿佛突然意识到时间已经够晚了。安东尼向他借一柄扫帚和一段麻绳,他却想要让安东尼在对角巷的破釜酒吧再住一晚——福吉来付房租。最后还是安东尼坚持自己有卷子没有改完,福吉才不太高兴地让人送他回去。

“和你聊天很愉快,安东尼先生。”福吉说,“希望你能认真地、谨慎地考虑一下我的话。”

于是在安东尼被再一次绑在飞天扫帚上的时候,他便认真地、谨慎地思考着福吉的话——他觉得部长多少有些失心疯,不然为什么会觉得他有可能倾向于魔法部——没有管那个文职人员是怎么不情愿地将他的扫帚和自己的连在一起。

福吉领着安东尼挨个寻找还亮着灯的办公室时,这个倒霉的巫师正靠在椅子上,用魔杖在空中随意地画着花花绿绿的几何图案。他看到部长后赶快放下魔杖,皱紧眉头翻着一沓羊皮纸,仿佛自己正在处理什么刻不容缓的事情。因为来不及握住羽毛笔,他盯着签名的位置愣了一会儿,镇定自若地把它放到一边去了。

但是福吉已经开始给他指派一些更加刻不容缓的事情了:将安东尼送回霍格沃茨,就像退回一封收件人已经迁走的信件。福吉显然也不记得他的名字,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自然而然地要求对方在半夜工作。

……

“坐稳了,安东尼先生。”那位部长记不住名字的巫师语气不善地说,双脚一蹬,摇摇晃晃地飞了起来。安东尼和他的扫帚坠在下面,在夜色的笼罩下向霍格沃茨飞去。他向上望去,这位员工带着一顶非常大的帽子,帽檐尖尖的,在昏暗的光线中仿佛一只鸟嘴。

“不会坐扫帚的人只能这么飞吗?”安东尼问。或许是由于这位文职官员并不熟悉扫帚,他们回去的速度明显比来时慢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