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们相互对视,均不明白荀隐为何突然问起了刚刚离去的灵王。
“风格秀整,名副其实。”沉默片刻,有一胆大的小厮站了出来,恭敬道。
“那也难怪。”荀隐垂下眼睑,“你们今日点灯速度迟了,都是看她去了?”
他的语气很平,让人根本无法判断他心中所想。
小厮们纷纷跪下告罪。
本以为荀隐说这话,是要责罚他们。
但他却挥袖让小厮们点完灯就离开。
等众人退下后,他才小心摸索着座椅,找到了床榻。
真是奇怪!
那么多人敬他,那么多人怕他,可这个突然冒出的亡国小皇帝却大大咧咧地接近他。
荀隐已经不记得,他上一次与人这般接触是在什么时候。
他少时成名,家世不俗,也曾有多位知己好友。
长亭对坐,拥炉煮酒,好不快活。
可自家族事变后,曾经称兄道弟的知己好友闭门不见,甚至还意图用他来换前途。
薤露易晞,人心易变。
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终于在险象丛生的逃亡路中磨去了天真与稚嫩。
他想,他那么容忍禹乔对他的冒犯皆是因为此时的禹乔像极了当初的他。
垂垂老矣的灵魂总是会对那些年轻自由的灵魂更宽容些。
禹乔送回荀隐后,便哼着小调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番洗漱之后,就早早爬上床睡觉。
第二日,她难得起了个早床,居然在辰时就醒来了。
刚喝了半碗粥,归子晟就带着官兵前来了,说是圣上有请,要带走禹乔和那三个刺客。另外,也想将需要静养的归子慕带回家。
“殿下,”瞧见禹乔的精气神不错,归子晟的脸色好了很多,“现在伤势如何?”
“荀家府医的医术不错。”就那点伤口,归子晟再晚点来,就要愈合了。
归子晟这才带出了一丝笑。
正巧,荀隐兄妹也要重回帝京,干脆就一并同行。
荀灌是女子,便自己坐一辆马车,但禹乔的一百两黄金却是放在了她的马车上。
荀隐、禹乔同坐一辆面积稍大的马车。
他们刚落座,受伤的归子慕就被人抬了进来。
山路颠簸,马车难免受了影响,伤员归子慕也在那哎呦哎呦地叫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