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掌心上由磁场真炁形成的禁字,王一也朝着自己胸口一拍。
随着磁场真炁贯通全身,王一只觉得自己刚才在这迷魂炁局中紊乱的思绪也变得清晰起来,一股冥冥之中的直感,让他看向眼前这犹如鬼打墙的炁局之外,与那名为林坚的上清茅山大师兄对视。
“道长,既然你认为当年你与张之维之间的比试结果是吃了亏,那今日你就将我当做张之维便可,现在你还有十息准备,十息过后,我就要冲出你这迷魂局,让道长你心服口服。”
迷魂局外,林坚听着王一传来的豪言壮语,脸色霎时就变了。
因为他想到了那年的比武切磋,当时他确实没有过多准备,但作为茅山大师兄,纵使不用符箓,自身的命功修行都能技压同门,不然也当不了这个大师兄。
可问题在于,张之维同样也没用什么其他手段,他甚至连金光咒都没开,就把自己拍翻了。
而今这么多年过去,自己这次准备周全,手段皆有,可这般王一这般像是在阐述一个事实的话语,又让他再次想起那年张之维的神态。
“你与那张之维一般,当真让人窝火!”
说罢,一道道符箓条纹便在林坚身上显现。
此时的林坚就如梁挺这位机关符箓两道大宗师一般,将符箓仪轨刻画周身,以肉身作为符箓仪轨发动的载体。
显然,王一的话刺激到了林坚,符箓条纹催动,道道电光在林坚身上涌现,其中以两臂最是显眼,几乎泡在了电光当中。
而在林坚催动自己的手段时,十息时间瞬息即逝。
这个由这位茅山大师兄以符箓勾连龙虎山地利用于困住王一的迷魂炁局,此刻在林坚眼中也变了一番模样。
布置的迷魂炁局如井中之月,在一阵荡漾之后便散去了形状,而那在林坚预想中本该在这迷魂炁局当中困住一日的王一就这么堂而皇之冲了出来,身上没有半点狼狈。
但此刻已经容不得林坚多想,因为他跟王一之间的距离只有十米。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催动法符。
霎时间,他与王一之间的十米之距,路面化作一片泥沼,一块青泥石板就这么从山道翻起,挡在了他与王一之间。
他知道这些手段都拦不住王一,但他只想给自己夺得先机。
化作路面的泥沼,横在自己面前的青泥石板都无法阻挡王一脚步,当王一凭借肉身撞碎石板之际。
林坚那双笼罩在雷光中的双拳也借助这一先机先行印在王一胸膛,可下一秒,同样势大力沉的一拳也砸在自己胸口。
不同的是,王一站在那里,没有一点异样,反倒是自己,在王一这朴实无华的一拳之下被轰飞了出去。
口吐鲜血之余,林坚也能明显感受到王一这一拳的威力。
没有什么搅乱他人真炁运行的手段,单纯就是一股气力砸在自己胸口,直接将自己体内真炁打的运行不畅,口吐逆血。
王一站在那里,淡然收拳,擦拭着自己衣服上因为林坚那覆盖电光一拳打到的焦黑。
反观这位茅山大师兄林坚,却在王一这一拳下连退十余米,直到撞上一棵大树,震得树叶散落,呼吸不畅之间,也是将王一的神态牢牢记在眼里。
因为此时王一的神态,动作,就如当初张之维击败自己那般,没有半点情绪,就像是做了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这一拳,也让林坚明白,当年即使自己手段尽出,面对那个小了自己一轮的张之维,结果依旧不会有任何改变。
“你刚才在炁局当中对自己施展了什么手段,为何有那么一瞬,我觉得不在阵中了。”
有些颓废坐在地上,林坚倒是想站起整理自己的仪容,可这一拳没那么好受,只能这样想让自己输个明白。
“一个克己的小手段罢了。”
“克己?”
“我不像张之维,他心无旁骛,在他眼中,吃喝拉撒睡皆是修行,所以他跟人动手不会去考虑有的没的,只是觉得这样动手方便了当便这样动手。我不同,总是这里想一些,那里想一些,想的多了,会耍的手段就多了,就是有时候没必要。
所以我就给自己捣鼓了这个克己的手段,禁禁自己身上的神通手段和思绪,靠拳头和本能来动手,另外一点小作用便是我禁了自身神通流转,在一些以炁感知的手段里,我就跟那草木土石无异了,道长,可服气了?”
听着王一这般解释,林坚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咋说。
合着自己一身手段还不如对方的一个拳头来得实在,对方的话语就像当年张之维把自己拍翻之后一般无二,只不过是换了个说法。
无言之余,也是垂头丧气,心中不甘却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