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桢,一国之君,他所追求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力,是江山稳固,是掌控一切的绝对统治。他的世界,是权谋与算计,是利益与交换,是冰冷无情的帝王心术。而岑姊箫,她渴望的是自由和平等,是教书育人,是为百姓谋福祉,她的世界,是朗朗书声,是孩子们天真的笑脸,是温暖而充满希望的。他们的世界,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注定无法相融。
“去,当然要去。”岑姊箫放下请柬,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这抹笑容里,有几分无奈,几分自嘲,却唯独没有一丝畏惧,“皇上如此‘盛情’,我若是不去,岂不是显得我胆小怕事?”
玉岚见岑姊箫答应赴宴,心中不禁为她捏了把汗。她太了解岑姊箫的性子,刚正不阿,眼里揉不得沙子,若是皇上真说出什么出格的话,以岑姊箫的脾气,怕是又要把皇上得罪狠了。
“院长,这赴宴一事,要不要……”玉岚欲言又止,想劝说岑姊箫别去赴宴,推脱掉此次宴会,却又担心惹得岑姊箫不快。
“不必多言,我自有分寸。”岑姊箫打断玉岚的话,语气中透着胸有成竹的坚定。她知道玉岚在担心什么,但她岑姊箫做事,从来都是问心无愧,更何况,她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给书院,给孩子们带来任何麻烦。
岑姊箫没有盛装打扮,只穿了一身素雅的襦裙,仅用一支玉簪挽起长发,清新淡雅,与这奢靡的皇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行宫内,歌舞升平,觥筹交错。柴桢特意在行宫花园中设宴,说是为了让岑姊箫能够放松心情,欣赏美景,但岑姊箫心中清楚,这不过是他的借口罢了。
“岑院长,请。”柴桢举起酒杯,目光灼灼地看向岑姊箫,语气温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岑姊箫微微一笑,举杯回敬:“皇上盛情,臣女感激不尽。”
酒过三巡,柴桢放下酒杯,目光深情地望着岑姊箫,柔声说道:“朕一直都很欣赏岑院长的才华和胆识,不知岑院长可愿……来国都任职,那里更能施展岑院长的才华。”
“皇上,臣女出身卑微,只想着能为百姓做点实事,教书育人,别无他求。”岑姊箫语气平静,却带着相当坚定的态度。她婉言谢绝了柴桢的邀请,她知道,自己并不属于这里。
柴桢神色一僵,随即又恢复了温和的笑容:“朕明白,岑院长一心为国为民,是朕唐突了。”
尽管柴桢掩饰得很好,但岑姊箫还是从他的眼中捕捉到了些许失望和落寞。
岑姊箫心中暗叹一声,她自己并非是冰冷无情之人,只是她深知,他们之间身份的差距,注定了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正当岑姊箫暗自思忖之时,一阵突兀的笑声打破了宴会上的和乐氛围。这笑声洪亮而张狂,带着几分蔑视和挑衅,如同平地惊雷般在岑姊箫耳边炸响,让她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身着华服,步履稳健,脸上带着几分傲慢的神色,径直走到了宴会中央。
“哈哈哈,大周皇帝,久闻贵国人才济济,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嘛!”
来人正是邻国辽丹国的使臣,只见他身着一袭墨绿色的锦衣华服,衣服上用金线绣着栩栩如生的飞龙图案,腰间佩着一把镶嵌着宝石的弯刀,刀鞘上还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彰显着他的身份和地位。他身材高大,皮肤黝黑,浓眉下一双鹰隼般的眼睛锐利逼人,高挺的鼻梁下,一张薄唇微微上扬,带着几分轻蔑的笑意。
柴桢眉头微蹙,显然对辽丹国使臣的无礼举动感到不悦,但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只是淡淡地问道:“使臣此言何意?难道是觉得朕招待不周吗?”
“大周皇帝误会了,本使臣只是久闻大周人才辈出,今日特来见识一番,只是……”辽丹国使臣故意拖长了尾音,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最后落在岑姊箫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我听说,贵国有一位奇女子,名叫岑姊箫,不仅创办了照因书院,还提出了许多新奇的思想,甚至连皇帝陛下都对她青睐有加。”他斜睨了岑姊箫一眼,语气中充满了轻蔑和挑衅,“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嘛,也不过是一个徒有虚名的女子罢了!”
岑姊箫闻言,心中冷笑一声,她早就听闻,辽丹国野心勃勃,一直对大周虎视眈眈,此次前来,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他们真正的目的,恐怕是想借机羞辱大周,试探大周虚实,为日后入侵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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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臣说笑了,岑院长才华横溢,但平时为人做事低调,深居简出,很多人不甚了解,也属正常。”柴桢脸色一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他自然听得出辽丹国使臣的弦外之音,也知道他这是在故意挑衅,但他身为一国之君,自然不能失了风度。
“哦?是吗?”辽丹国使臣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他斜倚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既然如此,那不如就请岑院长出来,让我们见识一下她的才华,如何?也让我们看看,所谓的大周第一次才女,是不是真的如大家所言,百年一遇的奇女子。”
说罢,辽丹国使臣的目光带着几分审视和挑衅,从岑姊箫的脸上慢慢扫过,最终停留在她的眼睛上,似乎想透过这扇窗户,看透她内心的想法。他轻佻地用手指敲击着桌面,一下又一下,仿佛敲击着众人的心脏,也像是在催促岑姊箫,想要看看这位传说中的才女,究竟该如何应对他的刁难。
岑姊箫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她早就料到,这群远道而来的使臣,绝不会安分守己,必然会想方设法地挑起事端。她深知,对方这是故意想给她一个下马威,若是她表现出丝毫的怯懦,不仅会让自己颜面扫地,更会让大周在辽丹国面前抬不起头。
想到这里,岑姊箫深吸一口气,缓缓地站起身来。殿内金碧辉煌的灯光,照耀在她素雅的衣裙上,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她目光平静地看向那位咄咄逼人的辽丹国使臣,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自信且从容的微笑。
皇上的请柬摆在桌上,明黄的底色,墨色的字迹,无一不彰显着皇权的威严。岑姊箫的手指轻轻抚过那烫金的纹路,却觉得像是触碰到了冰冷的枷锁,勒得她心头沉甸甸的。这份沉重感,并非来自于皇权的压迫,而是源于她与柴桢之间那道难以逾越的鸿沟。岑姊箫深知,这道鸿沟并非简单的身份差距,而是他们截然不同的理念,如同两条平行线,永远无法交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