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姊箫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目光紧紧地锁在他的脸上,试图从他憔悴的面容上找到一丝答案。她想要知道,他为什么要欺骗她,为什么要让她承受如此巨大的痛苦和煎熬。
“为什么要这样?”岑姊箫一字一句地问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充满了委屈和不解。她的声音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陈秭归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不舍,有无奈,还有深深的痛苦。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千言万语哽在喉头,最终只化作一声叹息。他眼中的无奈像潮水般涌出,那是面对命运的无力,是深陷泥潭却无法自拔的绝望。
岑姊箫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紧紧地抱住了他,将头埋在他的胸前,泪水再次涌出眼眶,打湿了他的衣襟。“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过?”她的声音哽咽着,充满了绝望和无助,像一个迷失了方向的孩子,在寻求最后的安慰。
陈秭归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如同对待一件珍贵的瓷器,小心翼翼,却又充满了怜惜。他的语气温柔而无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苦涩。“对不起,岑妹,我只能这么做……”这简短的一句话,包含了他所有的无奈和心酸,也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分别和痛苦。
陈秭归离开后,岑姊箫在他曾经站立的地方停留了许久,仿佛还能感受到他残留的体温。她缓缓走到窗边,望着窗外萧瑟的秋景,枯黄的树叶在寒风中飘零,如同她此刻的心情,一片荒凉。天空阴沉沉的,没有一丝阳光,就像她此刻的心境,灰暗而绝望。
她明白陈秭归的苦衷,理解他肩上的重担,他是身不由己,他是被命运裹挟,他是被现实所迫。她知道,他并非有意欺骗,也并非不爱她。可是,理解归理解,心中的苦楚却无法释怀。这种爱而不得的滋味,像一把钝刀,慢慢地割着她的心,一下一下,细细密密,让她痛不欲生。
她多想不顾一切地和他在一起,哪怕是短暂的相守,也胜过这漫长的分离。可是,她不能,她不能让他为难,不能让他背负更多的压力。她只能默默地承受这一切,将所有的痛苦都藏在心底。
岑姊箫回到别院时,整个人如同失了魂魄一般,脚步虚浮,眼神空洞,像一具行尸走肉。她在院子里漫无目的地走着,一步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没有一丝重量。
玉岚和小满远远地看着,心中担忧,却也不敢上前打扰。玉岚轻叹一声:“院长这是怎么了?和陈大人吵架了?”
小满撇撇嘴:“哪是吵架啊,分明是单方面被虐!瞧老师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啧啧啧,造孽啊!”
岑姊箫此刻心乱如麻,思绪万千,像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陈秭归的苦衷她明白,可明白又能如何?这深宫之中,身不由己四个字,像一座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她想起陈秭归那句“我只能这么做”,心就像被针扎一样,细细密密地疼。那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尖刺,刺痛着她的心脏,让她痛得无法呼吸。
她一遍遍地回想着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从初见到相知,从相知到相爱,每一个画面都清晰地印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那些甜蜜的回忆,如今都变成了苦涩的毒药,折磨着她的身心。
她多想回到过去,回到她刚穿越来时,他们初识的时候,回到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可是,时间无法倒流,一切都回不去了。她只能默默地承受这一切,独自一人舔舐着伤口。
她抬头望向天空,灰蒙蒙的天空,没有一丝星光,就像她的未来,一片迷茫。她不知道,未来的路该如何走下去,也不知道,这份爱,该如何安放。她只知道,此刻的她,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接下来的几天,岑姊箫强打起精神,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没事人一样,处理宫中的各项事务。每日清晨,她都会准时出现在尚功局,安排宫中女子的美容保养教学,仔细讲解着各种美容秘方和按摩手法,力求让每一位女子都能容光焕发。
午后,她又会赶往书院,监督新式教学的推行,查看学生的学习进度,解答他们的疑惑,鼓励他们努力学习。傍晚时分,她还要前往新成立的印刷坊,检查书籍的印刷质量,确保每一本书籍都清晰精美,能够更好地传播知识。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事情等着她去操心,比如宫中节日庆典的筹备,宫女太监的培训,甚至是御花园的花草修剪,她都事必躬亲,不敢有丝毫懈怠。
岑姊箫像个陀螺一样,不停地旋转着,忙得团团转,试图用繁忙的工作来麻痹自己,不去想陈秭归,不去想那让她心痛如绞的皇权争斗。
这天,岑姊箫正对着新一期的“巾帼青年报”皱眉,她仔细地看着头版头条,反复斟酌着其中的措辞,总觉得内容有些夸大了,似乎在刻意拔高某些官员的功绩。
她拿起笔,想要修改一下,却又犹豫了,不知道该如何修改才能既不失真,又不至于得罪人。这时,皇后身边的一名宫女,一个名叫小六的年轻姑娘,突然来了,气喘吁吁地向她行了个礼,说是皇后娘娘宣她进宫。
岑姊箫一头雾水,心里充满了疑惑,皇后找她做什么?难道是上次她调配的“美肤秘笈套装”用完了,想让她再调配一些?还是宫中哪个贵人又有了新的美容需求?她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带着满腹疑问,跟着小桃前往凤仪宫。
“你来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艰难地挤出来的一样,充满了无奈和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