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着自己退一步息事宁人,没想到他却得寸进尺,咄咄逼人道:“肖逝,你以为我是看你的面子才来的吗?……哼,你们问问自己,在这样的饭店吃饭,你们吃完这顿还有下顿吗?要我说,你还是继续当你的缩头乌龟吧,那样,至少不会有人跟着你一起遭罪!”
说完,他一把拉住程鑫的胳膊:“阿鑫,我们走。这种人不值得!”
陈晓宇再也忍受不住,一脚踢倒了椅子,大声说了一句国粹。就连一向好脾气的小青,在此刻也罕见的点上了一支烟,脸色难看的就要滴出水来。
我怕陈晓宇耐不住脾气,伸手做了一个向下压的动作,示意他冷静,同时给李影使了一个眼色,让她拉住陈晓宇。
看着已经被尚利强行拉到半路的程鑫,如果说刚才的我是抑制不住的气愤,那现在的我就是如无风的湖面,反而十分平静。
终于,程鑫强行挣脱了尚利的手,不断起伏的胸脯正说明了她此刻的心情。
而尚利的表情在被程鑫挣脱之后,表现的是无法理解,是痛惜,是无奈……
所以,在他看来,问题根本就没在程鑫身上,因此他转而用痛恨的目光看向了我。我用相当平静的目光迎了上去,目光碰撞期间,我们的身份好像实现了调换。
我表现出来的平静不是他口中的野蛮人,反观他,此时情绪的剧烈变化倒更像是一个实实在在的“野蛮人”。
又在一瞬间,他又恢复了医生应有的大度,再次看了一眼程鑫,朝门口走去。
我叹了口气,摸了摸脖子根处的伤疤,突然叫住了他。
然后在他疑惑的目光中不慌不忙地又倒了一杯酒……这次,我没有一饮而尽,而是学着他的样子只抿了一口,发出了这样的一句感概:“尚利医生,我不知道你口中的野蛮人的定义是什么……在你们这些高尚的人看来,只要身上带着一些土味,再表现出一些连神仙都不能控制的情绪之后,‘野蛮人’这个头衔就算是坐实了……我承认,我不如你们高尚,所以现在的我也不会去奢求那样虚无缥缈的东西。其实……从三个月之前,我已经认识到了阶级的差距……不,与其说是差距,倒不是说是魅力,嗯!阶级的魅力!”
说完,我端起酒杯,朝他举了举,“不论如何,都是敬你的。”
酒精的麻痹不知为何让我的那道伤疤传来了一阵瘙痒感。而尚利也在这番话之后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以“高尚”之人的身份开门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