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厚并不是个喜欢铺张浪费的人,甚至受前世**丝身份的影响,性格上有点吝惜,有点小农意识,人也不够大气。正因如此,他很少宴请大臣,更不要说宴请群臣了。这次却一反常态大宴群臣,实在是事出有因。
原因也没有多曲折复杂,而是很简单:他这次宴请的主要目的是欢迎田豫,为他接风洗尘,庆祝他正式加入蜀汉集团。
之前刘厚写了一封亲笔信,放低身份,以故人之子的身份和他叙旧,以大汉族主义感召他,又派出了一位够分量的钦差大臣,持节,带着官印、圣旨,打足仪仗排场去请他加入蜀汉集团。
这位钦差大臣不是别人,正是大鸿胪兼宣传部~长刘琰。这件事情还真就适合刘琰去做,刘琰跟随刘备多年,算是刘备的老臣子了,资历资格都足。虽然刘备认识田豫时,刘琰还没效忠于刘备,但是作为同是刘备看重的人,大家又都是当地的名士,刘琰还是对田豫有一定了解的。
刘琰善于交际,口才又好,同是名士和田豫有共同语言,就算不管其他因素,他也是一个合格的说客,是劝降的适合人选。况且,劝降敌国将领和鸿胪寺也能拉上那么一点关系,刘琰此行也算是在职责范围之内,所以刘琰领到任务后也没推辞,而是欣然前往。
田豫果然没让刘厚失望,在刘琰鼓动三寸不烂之舌后,很深明大义地跟随着他来到许昌投奔刘厚。其实这事能成攻主要不是靠刘琰的口才好,而是在于一个是“势”字。
劝降田豫这件事情,刘厚营造了一个不可抗拒的“势”,这个“势”一旦形成,事情就已经成功了八成,无论派谁去做钦差大臣基本上都能成功。当然,像憨豆先生那种总是能在最不可能的地方,用最不可思议的方式将事情搞砸的人除外。
现在天下大势已经很明朗,不用多有眼光的人都能看清楚,汉室重掌天下是大势所趋,如果他还看不清形势,就枉称为智者了。
加上刘厚又搬出刘备昔日的情分,以小侄自称,更是给足他了他面子和台阶,就算他归降蜀汉,也没人会说他背主求荣的坏话,只会说他顾念旧情的好话。
另外,刘厚在圣旨里封他为平北将军,让他主持对北方胡人的一干事务,使得他的事业不但没有受影响,还隐隐能上一个台阶。之前,他就是曹魏的“乌丸校尉”,专司和乌丸有关的事务。
就他自己的个人理想而言,他也是想成为一名为朝廷平定北方边患而名垂千古的名臣,现在刘厚不但没有剥夺他实现这个理想的机会,反而给了他一个更大的平台,一个可以实现他理想的更广阔空间。
以前他只是处理乌丸有关的事务,现在整个北方胡人的事务都归他管,不但乌丸,还有鲜卑、一些匈奴的残留势力、一些羌人的部落、靺鞨人(女真人的祖先)等等都和他有关,这权柄简直大得无边了。
有了这上面三条,“势”就形成了,田豫的归降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刘厚给出的是任何人都无法抗拒的条件,相信就算对曹魏朝廷再忠心的人都无法拒绝,因为这三条里面也包含了感情因素,而且打出的感情牌根本使人无从拒绝。
得到田豫的归顺,刘厚也很高兴,尤其在知道了田豫对乌丸和鲜卑人所做的事情后对他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上次听了郭攸之叙说田豫的所作所为后,他也慢慢想起了历史上田豫的所作所为,比郭攸之所说的更精彩。
田豫对乌丸和鲜卑各部行挑拨离间之计,使得他们互相仇视,互相攻伐,使得他们无法统一成为一个强大的政权,继而无法对中原王朝构成威胁。他的这段经历精彩程度简直堪比小说和后世的影视作品。
在刘厚的想象中,他是个可以和苏秦、张仪比肩的纵横家,有着诸葛亮舌战群儒的好口才,更难得的是,他还会带兵打仗,且作战勇猛,智计百出,屡战屡胜。
这简直就是一个全能型的人才,这样的人才价值并不比诸葛亮、司马懿、陆逊这样的三国重臣低,偏偏这么有才能的人还不到中枢去争权夺利,而是甘心为国戍守边疆,为朝廷消除边患,瓦解胡人的威胁。
能得到这样的人才效忠,刘厚可谓龙颜大悦,尤其是田豫和他在对待外族上的态度高度相似,这更是使得刘厚喜出望外。如此一来,田豫将是刘厚在北方的最佳代言人,也是他对胡人战略的坚定支持者和执行者。
这就是为什么刘厚那么高兴,一反常态地举办宴会的原因。这次宴会上田豫的座次很靠前,仅次于“三个臭皮匠”和司马懿,离刘厚的皇座很近。这大大方便了他和小皇帝的谈话,现在他正和刘厚谈笑风生着。
其实按刘厚的想法,他很希望让田豫坐到第一位,因为他有很多话想和他谈,不过官场上很讲究座次,就算是吃饭时的排位也是很有讲究的,座次的改变往往会被有心人当成是某些信号的释放,田豫毕竟是新附之人,不可能一下子就将他置于所有大臣之上的位置。
这样不但对那些跟随刘厚已久,立下汗马功劳的老臣子不公平,同时对于田豫也未必是好事,甚至他会因此被捧杀,那样反而不美。因此,刘厚还是将他的位次暂时安排在那四个人的后面,即使这样,田豫也已经很令人羡慕妒忌恨的了。
刘厚却不管这么多,毫不掩饰他对田豫的好感,整场宴会都在和他交谈着。他询问他和乌丸、鲜卑的作战经历,还有他是怎么离间胡人各个部落的,甚至连各部落胡人有什么风俗特点都很感兴趣。
田豫不愧为胡人通,对于小皇帝的询问对答如流,且见解非凡。而刘厚时不时提出的一些观点也深合他的心意,两人越聊越投机,大有惺惺相惜之意。
正在刘厚大讲特讲将来对草原的宏图大计,田豫越听越热血沸腾时,突然有一名尚书丞脚步匆匆地步入大殿,来到郭攸之的座位前,恭恭敬敬地双手将一份奏报奉给他。
郭攸之将奏报接过,一目十行地看了一遍,登时眼睛一亮,又从头仔细看了起来,看完后,还和那名尚书丞低声细语了几句。
刘厚并不是个喜欢铺张浪费的人,甚至受前世**丝身份的影响,性格上有点吝惜,有点小农意识,人也不够大气。正因如此,他很少宴请大臣,更不要说宴请群臣了。这次却一反常态大宴群臣,实在是事出有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