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龙号,现在作为御用专列运行在京沪线上。和过去的金车大辂一样,银龙号的车头先挂着太常旗,表示皇帝本人正在车上。
车厢大半空置,头尾都有专门的运兵车厢,最中间的车厢则由行辕车厢替代。行辕车厢本来就是一座行宫,居住面积和朱先烯的长春宫几乎一致,但以每小时223公里的速度奔驰在京沪干线之内。
高速铁道独立于既有线路,从国门到京城只需要不到两个小时,早晨朱先烯就是坐着这辆车来的。三公尺的巨型宽轨和全程高架路线让整台车的运行安如泰山,茶杯里的水也并未有晃动。
“原来,这就是世界岛大铁路本该有的样子。只可惜,罗马已经与此等伟业无缘了。”
阿加索克勒斯用右手端着茶杯,左手一直平托着托加长袍的袖口。任何人都能看出来,他的左手已经不能动了,架势也完全和石头一样僵硬。但朱先烯没有问。
“您想问问,这手臂的事情吧。”阿加索克勒斯放下了茶杯,“天子陛下,您非常敏锐。我记得在您小时候,您就已经发现了。”
“嗯。”朱先烯点了点头。
“我来这里,就是要告诉您这些秘密。维多利亚,还是太莽撞了,她现在有别的事务要处理。不过在告诉您之前,我倒是有个小问题。我之前听说,罗马王与末位神机同为一体,但今天看来,他们已经分开了?是有什么矛盾吗?”
“我在试图弥合他们的矛盾。”
“您的努力是徒劳的。这是神性的分裂,同时也是阿波罗尼娅的命运——她一直都在渴望着一件事:她渴望真正的出生。她试过所有的方法,独立的人格——她从8岁开始胡言乱语,乱发预言;独立的行动——她跑了出来;独立的虚拟形象——我发觉她已经使用了自己的种子;再到现在,她使用了炼金人。她一直都想要真正的作为一个独立的人而出生,这是她的夙愿。”
“我们应该实现她的愿望吗?”
“如果应该实现,那从一开始就不该把她封闭起来。因为.”
他顿了一下,后面的话题即使是对他来说也太沉重了:
“因为完全的太阳神,拥有洞见一切未来的能力——但她没有办法更改。没有办法更改的预言,和诅咒无异。我们试着扰乱未来,她则在扰乱未来上胡言乱语,我们宁愿整个神谕所乃至整個帝国都陪着她兜圈子。我们只是.”
“你们只是不想从梦里醒来。我们管这个叫鬼打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