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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得庆幸,在离开了那片鬼地方之后终于有平坦的地面可以休息。霍克的腿果然坏掉了,斯南大人帮他把坏腿砍下来,那个老家伙痛得尖叫,叫声比女人还尖细,真是笑死我了……这个字该怎么读来着。”
火光下,翠丝丽有着平时所没有的安静。现在的她眉毛低垂,神态安宁,没有平日里那股飞扬的杀气。她像是个好学的学生,把书挪向艾伦,指着其中一个单字问。
艾伦已经吃完东西,接过书微笑道:“我来读吧。”
翠丝丽笑眯眯地没有拒绝,她抱着自己双腿,头枕在膝盖上,侧着脸看向艾伦。
艾伦继续念道:“……不过现在我笑不出来,因为在这片平坦的大地上,我看到一些古怪的东西……”
——那是一些又粗又大的石条,我猜就算霍克那条腿还在的时候,他也抱不起这样的石条。天啊它们好粗,得两三人合抱才抱得过来。这些粗糙的东西拼凑在一起,我想说的是这样的造型绝对不会是天然的。通常三根石条拼在一块,一根打横水平放置,下面则是两根竖放的石条作为支撑,它们构成了一些东西。有人说是符号,我倒觉得看上去更像是门。
总共有三座这样的“门”,它们面向西方无尽的黑暗。不知道是谁拼起这样的事物,更不知道它有什么意义,但用来作为地图上的标志却是再合适不过。写到这里我必须说明的是,当时我还没有把它命名为叹息之门,仅是用“门”来称呼它们。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我决定使用现在这个名字。
话又说回来,我们到“门”附近的时候已经不早了,时间沙漏指向一天深夜的时间,斯南大人让所有人就地休息。再没有比这更美妙的命令了,唯一有些遗憾的是,我得和霍克睡一块,他那断腿上敷着的草药味道浓烈得让我毫无睡意。可我的身体却疲劳欲死,于是在这样的矛盾里,我终于不敌睡意深深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听到一种声音,才醒了过来。
那是歌声,是某人女人在歌唱。在如此的夜色下,它像是溪水般缓缓流淌过我的心灵,歌声是如此轻柔,温柔得犹如晚风徐徐吹送。它时隐时现,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奇怪的是,我听不懂她所吟唱的语言,我敢肯定这不是阿加雷斯上的语言。别看我这个样子,其实我也算得上半个语言专家。阿加雷斯上有许多方言,甚至大荒地就有七八种之多。可无论哪一种语言,它们的发音都有一些共同点。我肯定唱歌的女人用的不是任何一种已知的语言,因为她的发音、音准和我们有很大的区别。
可不管如何,由那优美的歌声,即便过去了如此之久的时光,每次想起我都念念不忘。不过在当时来说,我除了陶醉之外,却也害怕。我是个胆小鬼,是只臭虫,可我不是傻子。就连斯南大人走到这片平原,也累得不行,我不觉得会有其它人可以轻易来到此地。而且是个女人,她甚至还有心思歌唱?
在这里我试着用通用语里一些同音的单字,把她唱的歌词记录下来。或许以后有人会知道她用的是什么语言。——
艾伦看到这里顿了顿,果然下面有几行毫无意义的字。他用阿加雷斯的语言读出这些字,初时还不觉得有什么,可越读他越觉得不对劲。因为这些发音,和埃博因斯的文字竟然有八成相似!难道那个女人使用的就是这种古老文明的语言?如果是这样,她的身份果然大有问题。
看艾伦脸色有异,翠丝丽抬起头来:“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吗?”
“不……”艾伦摇了摇头:“我想到一些事情,可现在还不敢肯定。算了不管这个,先看看咱们的罗多先生之后还经历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