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当年离婚的事情,也怪不得萧让,赵学峰即便不找萧让打官司,也会找别的律师打官司,结果也是一样的,甚至更坏。”
“三年前,赵学峰说过——当年如果不是萧让劝他,他会连我们住的那套老房子都分了,那样我和妈就没地方住了。是萧让劝他,不要对我们赶尽杀绝。”
“萧让其实也不认可他的行为,但萧让是他的律师,就职业操守而言,萧让没法出卖自己的当事人,他纵然看不过去,纵然想帮我们,也只能是劝赵学峰,至于赵学峰听不听,萧让其实也没办法……”
林淑婉在外头和住持说完话,走进佛堂,在宁稚身旁的蒲团跪下,双手合十,祭拜母亲。
俩人一整日都坐在佛堂里,为宁稚的姥姥折各种各样的纸钱,然后烧给姥姥,让她在天上有钱花。
俩人偶尔也低声交流。
林淑婉说:“你姥姥走之前,谁都不记得了,唯独惦记着你,一直交代我——磊磊辛苦,不要怪她,她开心平安。”
宁稚把手上折好的金元宝堆放在一起,问:“不要怪我什么?”
林淑婉摇头:“不清楚。那时候她已经病得很重了,迷迷糊糊地说着话,一直交代我不要怪你。”
“姥姥可能提前知道了我高考考不好,怕你骂我,所以才这么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
宁稚看一眼林淑婉。
她五官舒展,神色柔和,皮肤细腻。
那些年挂在脸上的淡淡的死感没了。
赵学峰还没和林淑婉离婚的时候就不管事,林淑婉要上班,要做家务,还要带孩子,赵学峰从没半点体贴,宁稚从小就在林淑婉脸上看到淡淡的死感。
这种死感的消失,好像是林淑婉和杨礼文在一起后。
杨礼文虽然不是大富豪,没能给林淑婉大富大贵的生活,但他这人性情温厚,有浪漫情怀,能给林淑婉情绪价值和陪伴。
“妈,你觉得你这辈子拥有过爱情吗?”
林淑婉折金元宝的手一顿,随后笑开:“你认为什么是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