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儒言一噎，气道：“行了行了，我不跟你说了。挂了。”

“等等！我什么时候回去上班？”

电话那头，程儒言默几秒：“你等我通知吧。”

“所以你什么时候会通知我回去上班？”

“过阵子吧。”

宁稚气得挂掉电话。

开车的萧让看来一眼，笑问：“怎么样？”

宁稚冷哼：“让我稳着那些想要打官司的紫丝带妈妈。但复职的事儿，是一句都不提。”

“没那么快，你这阵子就安心在家休息。”

宁稚叹气：“不然还能怎么样呢？”

“今早的庭审看下来，有什么感受？”

宁稚回想几秒，说：“一个案子，可能只对应一条法条，这条法条可能就几十个字，但案子却是错综复杂的。比如今早这个案子，法条说‘被继承人的兄弟姐妹先于被继承人死亡的，由被继承人的兄弟姐妹的子女代位继承。’，原告的父亲是姑姑的弟弟，原告要继承的是姑姑的遗产，但问题在于姑姑本身的财产又是不清晰的，因为她已婚，有丈夫有子女，但丈夫和子女都去世了，丈夫那边也有兄弟姐妹的代位继承……”

萧让说：“这个案子的当事人，在开庭前一天问我——如果案子赢了，他能分多少财产？我没办法回答他，因为你一回答，庭审的结果没有达到预期，他就要来找你麻烦了。你只能跟他说‘我会尽力帮你争取’。永远不要给当事人‘我赢定了’的信心。庭审过程瞬息万变，对方律师随时可能提交新的证据或证人，诉讼的走向随时会变化。也许上一秒，你看似稳操胜券，但下一秒，你就落了下风。”

宁稚知道他在给自己做思想工作，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米馨那个案子，其实我犯了两个错误。”

萧让侧过脸看她一眼，好笑道：“说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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