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油油的草坪凹陷一大块,躺在中间的余淮生艰难起身,一边龇牙咧嘴地摸着自己生疼的尾椎骨,一边查看到底什么情况。
“这俩人看起来都挺瘦的了,怎么会这么重?疼死我,要是没身后的草地缓冲,估计我得摔个半身不遂,看来回去以后一定要找蔺家主讨要一起补偿款,犒劳犒劳我的屁股,这对得起我这舍命一接”余淮生一边在腹诽,一边歪歪扭扭地起身,扶着自己的屁股,一瘸一拐地往那两团肉球处走去。
在余淮生跌落的不远处,有两个红灿灿的肉球,正是被一种像蛛网一样的红色细线缠绕全身裹成球形的蔺家主和小荣子。红色的细线像随意从衣服上扯下来的一般无二,不规整,乱糟糟地缠绕裹住蔺家主和小荣子二人,裹成球状,蔺家主要好一些,只是身体对折姿势古怪,小荣子就可怜了,长长卷卷的头发与细线缠绕作一团,已经分不开了,特别像被玩坏了牵线娃娃。
余淮生仔细检查了一下蔺家主二人的身体,好在二人只是被限制了自由,身体和意识都没什么问题,余淮生尝试用手扯断系住蔺家主的红线,发现红线竟然有着钢丝般的质地,余淮生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短刀,尝试将红线割开,可是,短刀划在红线上,就像是划在钢丝上了一样,丝毫没有反应,连痕迹都没有划出来一丁点来。
“呜呜呜...”蜷缩在地上的蔺家主越看越心急,一直呜呜发声,身体扭动,表情扭曲。
“哦哦哦,不好意思,蔺家主,你看我一时心急,忘记先将你嘴巴里的红线给弄出来,你看我不是心急嘛,没个轻重”余淮生这才发现,蔺家主和小荣子自掉进草丛中就一直没吭过声,原来呀,不但两人的身体被禁锢住,就连口中也塞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丝线,连蔺家主发声都很困难,只能像个小孩子一样呜呜作响,模样很难受,余淮生停下手上的动作,赶紧一把扯出蔺家主与小荣子的口中的红线,还好嘴里有唾液,虽然蔺家主与小荣子的嘴角均被扯得嘴皮红肿嘴角撕裂,好在还是扯出来了,只是嘛,也随即带出许多清口水,看起来相当恶心,余淮生嫌弃地将线团丢在一边。
“余兄呀余兄你是傻吗?”能说话的蔺家主嘴巴肿得油亮油亮的,狠狠地瞪了一眼余淮生,有些无奈又有些心急地说道:“这是我南相的一线牵,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被用在这里,但是就你那小破刀,一辈子都不可能把切断一根一线牵”
“我这不是小破刀,是我师傅专门留在花园小区的书房里的,平时拿来切水果可快了!”余淮生不乐意蔺家主贬低张天师的遗物,虽然这把水果刀真的是那种极其普通的塑料柄短刀,是陈远国收拾行李时不小心放进背包的,余淮生怕放在南相房中会被不开眼的人给丢掉,所以才随身携带,只是嘛,这把短刀除了能切切水果,基本上也发挥不到什么作用。
“行行行,我也只是随口说说,你赶紧拿张火符出来,这一线牵怕火,轻轻烧一下,就能松绑了,你不是有打火机吗,烧一下就可以了,赶快,赶快!”蔺家主表情相当无语,没时间与余淮生打嘴巴仗,因为蔺家主眼角余光中,秋生已经被那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用一线牵勒住了脖子,要不是秋生战斗经验丰富,拼命用双手卡在脖子与一线牵的缝隙之中,估计再耽搁一会儿,秋生就得与世长辞了。
余淮生听罢,连忙从裤兜中掏出打火机,打燃火机,凑过去,火苗都还没有接近一线牵,一线牵便感受到了危险来临,疯狂地躲开火苗,呈卷缩状飞快地退后,最终缠成一坨,掉落地上,散落一地,蔺家主得了自由,站起身来,抖抖双腿,舒展筋骨,不等杵在原地余淮生反应过来,蔺家主快步上前夺过余淮生手中的打火机,如法炮制,解开了缠住小荣子身上的一线牵,可惜的是,一线牵与小荣子一头卷卷的头发搅在了一起,一线牵的掉落,带走了小荣子不少的头发,本来扎着一头飘逸的大波浪,硬生生变成两个冲天炮顶在小荣子圆圆的脑袋上,看起来有些奇怪,奇怪中带着一丝古灵精怪,比之前的发型更适合小荣子,小荣子太瘦太小了,头发太多,反而显得小荣子像是一根火柴棍,现在,也算是强行给小荣子换了一个适合小荣子的发型。
“哼,这女鬼还有这样的技巧,真小瞧她了,这回让我好好让她瞧瞧本姑娘厉害”小荣子顾不得掉落的头发,嘴上碎碎念着,站起身,麻溜儿地向秋生的方向跑去,重新加入了战斗之中。
此时不远处的秋生可不怎么好受,一根红线紧紧勒住秋生的脖子,秋生单膝跪地,身体后倾,双手放在脖子与一线牵之间,手上粗糙的皮肤已经被一线牵勒住一条又细又深的血线,血水随着皮肤滴落草叶之上,秋生为了抵抗一线牵强大的拉扯力,手上青筋暴起,脸部涨得通红,嘴巴微张,不停地喘着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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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旁边的女鬼穿一身红白交叉着的婚服,看服装,不是近代的样式,正如之前余淮生打趣的一样,南相故地更像是鬼片现场,之前的鱼魅是,现在的女鬼也是,一头又黑又油的头发乱糟糟地披散着,挡住了女鬼的脸,看不清女鬼的脸庞,只听见头发里面发出嘤嘤怪叫,让人听了周身发麻,不寒而栗。女鬼双手扯着一线牵,身体疯狂地向后挪动,每挪动一步,秋生脸上的涨红便多出一分来。
余淮生跟在最后面,看着最前面的小荣子在蔺家主的配合下,高高跃起,躲闪开飞来的如利剑般飞梭在空气中钢针般的细红线,余淮生眼看小荣子飞起一脚,一脚踢在女鬼歪歪斜斜的脑袋上,但是,后来怎么样余淮生就不得而知了,因为余淮生猛地感到脚踝一疼,接着便是眼前一黑,整个人扑倒在厚重的草坪上,双手不由自主地瘫软拖地,好看的脸蛋在泥土中摩擦,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方飞快拖动。
原来,余淮生跑在最后面,一双干枯到已经失去血色的手掌从泥土中探出,一把抓住余淮生的脚踝,发黑发灰的指甲穿透余淮生的裤腿,插入余淮生的皮肤,鲜红的血液沿着指甲插入皮肤的地方渗出。余淮生是向前跑动,脚踝被抓住,身体产生惯性,脸部朝下,重重地扑倒在地上,这也正是为何余淮生没有看到后面画面的原因。余淮生只觉得身体,特别是下巴,一阵吃痛,紧接着便是眼前一黑,一片绿色的金星在眼前闪耀,正当余淮生准备手撑地面起身查看情况时,身体一阵后坐力,身体被向后拖拽,朝着草坪的深处而去。
由于女鬼的战力不弱,那一线牵也使得得心应手,即便蔺家主几人已经知道一线牵的弱点在于火攻,可是每当几人拿出打火机或是火符,女鬼便像是能预判几人的预判,抢先打掉出招之人手中的火器,反复尝试几次,蔺家主与小荣子非但没能在女鬼手上讨到便宜,秋生还因为保护蔺家主,被一线牵对穿肋骨,秋生脸色惨白,好在一线牵虽然锋利,但始终是根细线,只要不伤及要害,最多也是流血虚弱,不至于伤害性命。
“蔺家主,你倒是想想法子,这鬼东西使得这个绣花线太厉害了,这鬼东西长得歪瓜裂枣的,手上动作却极快,特别是那线,像长眼睛了一样,我明明在她身后,她竟然还是能准确找到我的位置,你说这奇怪不奇怪?”小荣子一手一脚被一线牵捆住,呈大字形悬挂在空中,红线向两头拉扯,似乎试图将小荣子给撕扯开,还有小荣子张嘴放出了本命巫蛊虫,阴邪浑浊之气缠绕小荣子的四肢,与一线牵的拉扯之力抗衡,这才侃侃保小荣子身体的完整。
“丫头片子你就不懂了吧,这一线牵是我南相话本中的至宝,传说...”蔺家主一边躲避着一根红线的追逐,一边很是得意地为小荣子解惑。
“什么叫做话本上的?”小荣子直接打断了蔺家主的话,歪着脑袋,一脸不解,只是由于失去了大波浪,只剩两个冲天炮随着小荣子的脑袋左右晃动,怎么看怎么像哪吒。
绿油油的草坪凹陷一大块,躺在中间的余淮生艰难起身,一边龇牙咧嘴地摸着自己生疼的尾椎骨,一边查看到底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