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秋生转身,差点与端着汤水的小荣子撞了个满怀,也不领情,绕着小荣子走到背包前,背上背包头也不回地离三人而去。
“不是,蔺家主,就让他这么走了?”夹在中间的夹心饼干余淮生,一脸问号,相当无语,秋生走得极快,余淮生有心想拦,也拦不住。
“是呀,什么德行,打不赢还不爱道歉,说他两句,他还蹬鼻子上眼,哼,搞得谁像是爱和他一起似的呢,还是我夫君好,我夫君脾气好,是吧,夫君?”小荣子嘟囔了秋生两句,想到自己手中还端着热腾腾的汤碗,便殷勤讨好余淮生,恨不得亲自喂给余淮生喝,脸上堆满了少年人的爱慕表情:“夫君,这是我剩的第一碗肉汤,最是鲜美,最是解乏了,我都舍不得喝,要先看夫君喝下第一口我才开心!”
“你们两个恶不恶心,都还没有结婚,就一口一句夫君叫上了,听得本郎君一身的鸡皮疙瘩”一旁的蔺家主看了一眼像只孔雀般展示着自己的小荣子,夸张地打了个冷噤,嘴巴上又开始不正经地打趣起余淮生来。
“要你管,哼!”小荣子满不在乎,小眼睛瞪了蔺家主一眼,再次把汤碗向又向余淮生的方向推去:“夫君,我们不管他们,你先把我这碗汤喝了好不好?”
“我就不喝了,我不爱喝汤,一会儿我吃点肉松面包就可以了,你要是喜欢喝,你就多喝一点呗”以前余淮生并不反感小荣子向自己暗送秋波,小姑娘嘛,到了合适的年纪,有个自己喜欢的人,做点上头的事,也是人之常情,但自梦中与林芸芸安好以后,余淮生不知怎地,就开始厌烦小荣子的这些作为,也不愿与小荣子再有情侣之间的亲密动作,所以,为了避嫌,即便小荣子手中的汤水确实对累了一整天的余淮生产生了极大的吸引力,但余淮生还是条件反射地拒绝了小荣子的要求。
“你喝嘛,夫君,我的一片心意”小荣子显然感受不到余淮生内心深处的变化,坚持不懈地将剩汤水的碗继续推给余淮生。
“我不要!”余淮生见已经婉拒了小荣子,小荣子仍旧不知分寸,非要将汤碗往余淮生口中送,旁边的蔺家主又不解风情,环臂站在一旁乐得看笑话,余淮生又羞又不自在,下意识地推搡开小荣子手中的汤碗,汤碗晃荡两下,撒了一地。
余淮生的这一举动,让本来热情的小荣子懵了,小荣子埋头,看着碗里只剩一半的汤水,有些呆愣,幼稚的小脸儿上写满了不解,小荣子缓缓抬头,一双深邃的杏眼神情流动,盯着面前这个高了自己一个头的男人,明明在小荣子印象中,余淮生温柔,体贴,是不会拒绝自己任何要求的人,可现在站在小荣子面前的余淮生却让小荣子觉得陌生,脸还是那张脸,眼神一如既往的清澈,余淮生体内的雄蛊也在吟唱着只有小荣子才能听见的歌,可是,这么一个自己千山万水寻到人,在经历生死以后,关系明明应该更加牢固,但一切的一切似乎在朝着小荣子看不懂的方向发展着,小荣子一想到自己走坏了的脚底板,还有这些天来受到的质疑,非但没换来更温柔的对待,现在的余淮生却越发冷漠,小荣子的力气再大,也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吃得下这世间最苦的药,却受不了情郎的一丁点儿委屈,眼见着,一颗豆大的泪珠从小荣子的眼睛滴落,黑黑瘦瘦的小脸蛋很憋屈,像是一个即将被人随意丢弃的洋娃娃,让蔺家主看了都想说上余淮生两句。
“不是,我只是不想喝汤,你哭什么呀?”小荣子一哭,让余淮生有些不知所措,连忙弯下腰,给小荣子擦眼泪。
“是呀,丫头片子,要是你夫君对你不好你就来投靠我呗,不是我说,你要是来南相,我保准你吃好喝好,穿最好看的衣服,然后再给你派个十个八个弟子,每天就陪你玩儿,要是你想谈恋爱,我就花钱给你买个好看的明星,保管你一天能喊几百遍夫君不带重样儿的”一旁的蔺家主见不得别人哭,也加入了余淮生的安慰队伍里。
“谁喜欢你买的呀,讨厌”小荣子听闻蔺家主不着边界的言语,扑哧一下笑出了声,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嘟囔着小嘴佯装怒斥蔺家主的不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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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余淮生三人在嬉笑时,不远处突地异动,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
“呵,来了!”蔺家主眼神变得凌厉,斜眼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turnaround轻声说道。
“什么来了?”余淮生与小荣子异口同声问道,显然都没有领会蔺家主说这句话的意思,一头雾水地看向蔺家主。
“事情是这样的,我和秋生自来到这里以后,便发觉有人暗中观察我们,可惜对方的身形太过诡异,一旦发现我们有什么异常动作,便会躲得远远的,以我和秋生二人之力,根本抓不住对方,所以,我才会同秋生假装吵架,目的只是让对方放松警惕,才让秋生有机会逮住对方”蔺家主对自己的布局很满意,尖翘的下巴高高扬起,冲着余淮生眨巴了一下眼睛:“再说,我是谁呀,南相小郎君,你们用脚趾头想想,我就算将秋生按在地上摩擦,任他也不敢违抗我的命令,更不说顶嘴了”
“可是,依我看,我们的南相小郎君,你的秋生似乎打不赢对方,需要上去帮一帮忙吗?”小荣子悠悠地说道。
小荣子这句话,将三人的注意力又拉回到打架的那边,地上河的上游方向,离余淮生几人几百米的地方,有两道影子纠缠在一起,一边是已经力不从心,手里不知拽着什么,身体被拉扯上前的秋生,而另一边,是一个穿着血红色衣服的女人,至于怎样判断对方是个女人,很简单,那一头劈头盖脸乱糟糟的长发,一下就将余淮生的记忆拉回到之前在地下隧道遇见鱼魅时的情景,虽然余淮生现在与鱼魅相处得还算不错,可是初初见时,鱼魅的的确确给余淮生留下了心理阴影。
“蔺家主,你们南相故地这风水没找人看过吗?怎么老是出一些女鬼呀!”余淮生哭笑不得。
“待会儿再取笑我吧,赶紧上去帮忙才是正事!”蔺家主苦笑道。
蔺家主当着余淮生与小荣子的面一手从后腰掏出从田野那儿顺走的黑玄枪,另一手麻利地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符箓,将符箓贴在小腿肚子处,手掌轻抚符箓,符箓开始燃烧,化作缕缕蓝烟,萦绕住蔺家主的腿部,像是无数双婴儿般肉噗噗的小手推着蔺家主的双脚,飞快地向前跑去,速度很快,不比一梅师伯的三步并作两步来得慢。
小荣子也不是吃素的,火急火燎地抹掉脸上的泪痕,吸了一下鼻子,将长长卷卷的头发甩到身后,卷起袖子,一个预备起身,紧跟蔺家主的步伐大步追上前去,只留体力不济的余淮生在身后边喊边追,模样相当搞笑。
只是,看起来相当潇洒的蔺家主与小荣子并没有风光多久,余淮生人还没有赶到,就感觉有两坨球团朝自己飞来,来不及思考之下,余淮生飞身来接住了两个肉团,就这样吧,一人两团,飞丢出去,重重砸在草丛中,将草丛砸出一片凹地来,模样相当狼狈。
“你这个人,什么脾气,又不是小姑娘,一言不合就开打,不能打的,你还要赌气离开,汤都快煮好了,要走,吃点东西再走呗!”一旁盛汤的小荣子正兴致勃勃地端着一碗热气腾腾散发香气的汤水朝余淮生三人对峙的方向走来。人还没到,就听见秋生吵闹着要独自离开,不明所以的小荣子挡在秋生面前,小荣子向来不记仇,刚才讨厌秋生,便打一架,架打赢了,心中舒畅,也就忘记了刚才两人还有争吵的事情,后面,到了这地下河浅滩,小荣子见秋生不喊累也不休息,一直在准备伙食,给大伙烧水做饭,便也就觉得这黑黢黢板着一张臭脸的东南亚男人并没有那么讨厌了,于是,见秋生要走,小荣子好心,端着碗汤水上前劝和,以为每个人都和自己一样,只要有好吃的,便会立马改变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