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远却叹气说道:“贵月楼的事不过是被人架在台上不得已而为之,寻常情况下,我也是一个不喜欢动脑筋的人,贵月楼与这盼月楼本都是消遣放松之地,为何还要动脑子作诗词来博得众人眼球,供他人娱乐呢?”
珠珠听完则笑道:“公子果真不同凡人,寻常才子一有稍能拿出手的诗词,可是恨不得全天下皆知。”
韩远端起茶杯笑了笑,浅尝一口后说道:“执着名利钱财之道,或能享一世风光,然终散于逝时,又何必执着?”
说完后,韩远将茶一饮而尽;
珠珠则细细琢磨着韩远的此番言语。
见珠珠还在琢磨,韩远又开口道:“珠珠姑娘,你觉得一个人是才识重要,还是品质重要?”
闻言珠珠从思考中回过神,然后轻声道:“一个人若是没有才识,怎能有成就大事的机遇?怎会有声名鹊起的机会?小女子认为才识大过品质。”
韩远笑着微微颔首:“事情是多面的,所以每个人的理解与看法都不同,我赞成姑娘的看法,但我觉得品质应该胜过才识。”
“请公子细讲!”珠珠看着韩远说道。
韩远扯了扯袖袍,然后微笑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说是在某个地方,有一个小女孩得了重病,她的父母便带着她到了城里看病,城里的大夫看了之后,便让女孩双亲准备一百两银子,因为女孩得的不是一般的病,需要用到极其昂贵的药材;但是他们只是一个普通的乡下百姓,哪里能拿的出一百两,于是女孩父亲便回了乡下借钱,母亲则带着女孩在城里乞讨求助;可是时间过去了将近半月有余,他们也才凑够了不到二十两,正当他们绝望之际,有一位穿着富丽堂皇的公子哥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公子哥说只要母亲抱着小女孩从街头跪着走到街尾,他便会给他们一百两,还让街上的路人见证;于是母亲与这名公子哥一再确认后,便抱着女孩从街头一路跪着走到了街尾,在她跪着走的过程中,街道上围满了看热闹的路人;当母亲到了街尾后,她艰难的站起身找那名公子哥时,却发现那名公子哥已经不见了人影,因此她抱着女孩一下就瘫坐在了地上,开始嚎嚎大哭起来,谴责那名公子哥为何要戏弄他们这些苦命人。”
韩远讲到这里的时候,珠珠插嘴恨恨的说道:“这名公子哥属实不是人,真该死!”
韩远微笑着手指点了点桌子,说道:“姑娘容我先说完,后来围观的路人都知道女孩得了重病的事情,也开始纷纷谴责谩骂那名公子哥,不少人开始掏出银子捐给坐在地上的母亲,因为围观的人很多,很快一百两便凑齐了,女孩父母便一直跪在地上感谢这些捐款的路人;很快这件事便被当地的官衙知道了,百姓对公子哥的行为痛恶不已,因此官衙开始着手调查这名公子哥的身份,大概过了将近一个月,这名公子哥的身份才调查清楚;当公子哥的身份曝光后,百姓们也是震惊万分,因为这公子哥其实就是旁边城镇的一名普通百姓,家里极其贫困,所以知晓情况后的百姓对其更是谩骂不止,因为事情后面影响太大,所以这名公子哥所在城镇的官衙迫于压力便逮捕了他,并且要将他游街示众。”
“游街示众太便宜他了!”珠珠又插嘴道;
韩远这次没有理会她,继续说道:“但是小女孩父母知道这件事情后,连忙来到了公子哥所在的城镇,并且到了官衙中将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讲述了一遍;原来这名公子哥遇见他们在街边乞讨,并且了解到事情的原因后,便出了一个主意给他们,因此才会有让母亲抱着女孩跪走的那一幕;公子哥说只有出现一个让大家共同气愤的人,才能引起共鸣,才能很快的将女孩的药费凑齐;母亲当时也问过公子哥,万一事后他被人寻出来了怎么办,但那公子哥只是笑了笑,说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至少在找到他之前,小女孩的病能得到救治了;那母亲在考虑了很久之后,也只能接受这个办法了;后来这公子哥便被放了出来,官衙也出了声明,告诉百姓公子哥不仅将自己的全部钱财捐给了女孩母亲,并且所有的事情都是他谋划出来的,然而公子哥的声誉已经挽回不了了,但他却是毫不在意,他觉得小女孩的病能被医治好,便是对他最好的结果;据说后来当地的许多人称呼其为金先生!”
韩远说完后为自己沏了一杯茶,珠珠则眼神震惊的看着韩远,许久之后她说道:“刚才是我误解金先生了,他乃大义之人,吾辈当效之。”
韩远将水杯放下,轻声道:“刚才有一点忘记说了,金先生的文学才识不过尔尔,他连一首像样的诗词都作不出来,只是读过几年私塾而已,所以我才说一个人的品质,其实应该要胜过才识,人的好坏是由其品质决定的,哪怕其大字不识一个,只要他思虑所做之事,皆是对世间,对百姓有利无害,那我觉得他便是国之栋梁;反之那些才识过人,却一心只考虑自己的人,若是他手中掌权,不知道会有多少百姓会受其迫害,珠珠姑娘,你说我的看法有无道理?”
珠珠闻言,沉思了许久没有说话,又过了良久之后,珠珠问道:“公子是想做金先生那般之人?”
韩远笑道:“我?或许吧!如果有机会,我会去做一些利国利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