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姿意咬着唇角,“你也涂。”

他这话,饱含关心,有松动的意思。傅黎笑道:“不生气啦?”他这么一说,季姿意又把脸扭过去了,一个纤细的下巴颏搁在膝盖上。

傅黎把药膏盖子阖上,用嘴唇在季姿意侧脸碰一下,“我适应了,皮厚,不用涂。省着点用。”季姿意突然看向他,微摇着头。

“你担心我,难道我不担心你吗?”

他认真无比,掷地有声,眼睛黑亮亮的,含着盈盈水光。

“难道你对我的心,和我对你的心,是不一样的吗?”

傅黎心中巨跳,季姿意第一次对他说出这种直白的话。他一直没有实感。季姿意像一缕似有若无的香气,是上天突然赐予的,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在做一场美梦。

这两句话,像寂静深夜里的一声钟鸣,嗡然振耳,将他愣生生钉在原地。

季姿意抿了抿嘴唇,声音轻得仿佛春风。“以前,我有个小表妹,她的父母很晚才得了她,一家人都很珍惜。她喊我哥哥。”

“她很小,当时就到我膝盖上面一点。我们一家和他们一家出去钓鱼,小孩子不小心跌进了河里,幸好救了上来,腿上擦破了几道很小的伤口。”

“当时就送到医院检查,骨头没事,谁都没有注意,小孩子贪玩调皮,身上都会有些磕磕碰碰,连护士也忽略了……”

他看着傅黎,傅黎心中有不好的预感,握住了季姿意的手指。

季姿意握紧他手心,“后来细菌感染,家里人不懂,以为是简单的发烧感冒,没有来得及送去医院夜里……”

傅黎胸口重重一捶!季姿意脸颊上滑落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