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戴着眼镜的老教授都看不清坐在最后的何栩的脸。
何栩也不跟着大家回答问题,不把自己的声音掺杂在风里,等着落在谁的耳朵里。
何栩就那么安安静静存在,
远远又轻柔地凝视。
有时候何栩觉得自己像是一只守着绝世宝贝花开放的野兽,他只是盘踞在一旁,并不去触碰,然后等待花开,然后有一个人把花折走。
或许何栩都算不上守护者,他没有应对过,来自对这朵花的威胁,没有为这朵花遮过风挡过雨,反而是这花的香气,益他良多。
老教授随机分组没有把何栩和闻年分在一起,闻年再一次失去了知道何栩在同一课堂的机会。
这听起来很荒谬,同在一个课堂里,仅仅八十人也会没有发现,另一个熟人吗?
这世间就是如此荒谬,他可以让相爱的恋人擦肩而过而不相识,这样的又算什么呢?
闻年来时坐下,不东张西望,下课后径直走了。
而何栩不声不响。
闻年怎么能从人群里一眼万年就看见他呢?
人群里的一眼万年听起来像是个瑰丽的神话,而何栩也不是鹤立鸡群,他没有高高昂着头。
何栩从来都接受人生里的遗憾和残忍。
他在每周一次的课堂里,视线在黑板而余光在那个挺拔背影,这在高一之后,是多么久违了。
何栩自虐般的接受着这种凌虐,可望不可即是长久以来存在的,而一直不被发现的痛楚,如今是那么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