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们这会听不到了。”他睁着眼睛胡诌。

“我记得我就是想把你灌醉来着!”陈澍乐滋滋地说,“怎么样,你醉了吗?你醉了吧!”

“醉了。”云慎道。

说是只同他说,可这一问一答却丝毫没有压低声量,那两人只有一桌之隔,自然听得是一清二楚。

与云慎一脸镇定不同,何誉站在小桌对角,手里还正准备去揪那严骥的衣襟,这下真是一声惊雷,手上来也不是,去也不是,瞠目结舌地听着,足足僵了好一阵,一副全然不能接受的样子,连他身侧的严骥都回过神来,趁此机会,一弯腰躲了过去。

恰好严骥也啃完了嘴里那块骨头,轻巧地把它吐回碗里,拍拍手,又不嫌事大地开口。

“你瞧瞧,你瞧瞧,小姑娘,我更欣赏你了,有这点——哎呀!”话还没说完,他便被何誉猛地从小凳上拔起来,连连叫唤,“干什么,恼羞成怒也就罢了,暴力不可取啊何兄——”

“你既不肯自己回,我就领着你回你的院子去!”何誉咬牙道。

他踹开院门,脚下淌着暮色,手里拎着这骂骂咧咧的严骥,往那临波府的院里去了。二人身影很快消失不见,但严骥断续的骂声犹在这高墙间回荡,久久不曾消散。

云慎接着也站起身来,没了那二人,他的神情更冷了,好似只要面色稍稍松动一下,只要一个缺口,那些情绪便会宣泄而出,兜头而下。

但他面前明明只剩醉得迷濛的陈澍,仰着头疑惑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