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渡口出来,行人却不见少,斑斓的招牌密密麻麻地一直排到视野尽头,满目都是朱楼画阁,明亮的砖瓦接天而筑,长长的号子声渐弱,又被街边热烈饱满的叫卖压过。

他们一连被好几个人撞上,恼怒的指责还未出口,人流就又推着他们往前走,转眼,就连那撞人的人影也瞧不见了。

陈澍一面踮着脚看,一面扯着嗓子问:“我们是要往哪里去呀!不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吗,我看刚路过那望子上就有——”

“就那个海棠红的望子?”

“——诶,你怎么知道的?”陈澍兴奋道,“你也觉着那望子好看?”

云慎笑了一声,道:“整条街就那个望子最艳,你说的不是这望子还有哪个?”

“是呀!就它最漂亮呢!”陈澍道,又缓了缓,有些狐疑地问,“你是不是在笑我呢!”

她还要再冲着云慎再争几句,何誉恰好开口,把她的关注又拉了回来。

“落脚地可以慢慢再找,好不容易起了个早,不如趁着清晨人少,先把名报了,这样无论是逛吃逛喝,心都安稳些。再者,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但凡是名门弟子,那论剑大比俱都是包办食宿的,今年我师门不过派了我一人来,你们大可同我住一起,毕竟比试有好些轮,这一比就是一旬,也免得住得偏了,车马劳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