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单薄的表情和护士赞扬她,黎婧挤兑她时的表情无二,纪砚清看着,胸腔里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转瞬即逝,快得就像弹指而过的错觉。
……
“想吃什么?”纪砚清问。
翟忍冬说:“鸡毛菜。”
————
两人在县城吃了饭。
返程依旧是纪砚清开车。
有了来时的经验,她回去开得还算快,刚过六点半就到了镇口。
此时天已经全黑了,路上的行人寥寥无几,衬得老街那一排仿古灯笼尤为亮眼,风再一吹,光影晃动,小镇像是活了过来。
这是纪砚清来这里近十天,看到的唯一一抹生机。
她随手一提转向灯,靠边停下,想下去走走。
转头看见靠在椅背里沉睡的人,她骤然握紧了方向盘。
正在愈合的暗红色伤口从下颌延伸到瓷白脖颈,半明半暗的光线分割清瘦颈线。
她抿着嘴唇,眉心微蹙的时候,身上明明透出股冷调气质,会让人觉得危险,此刻却因为呼吸轻到接近于无,脸色惨白,皮肤被伤口割裂,变成了徘徊在消弭边缘的空寂。
像,折断了的长刀,被弃于荒野。
纪砚清拧眉。
她从来没见过翟忍冬这么虚弱的模样。
也可能是根本没想过翟忍冬有一天会变成这样,印象里,她总是处于上风,即便是被她和黎婧联合起来被怼得无言,也不忘用那道轻得过分的眼神掠她们一眼,留下股冷冷的嘲讽。
纪砚清看着一动不动的翟忍冬,想起早晨探她鼻子时手指上异样温度,后来车上叫不醒,警局说话气虚,心里有点说不上来的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