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绪最后那句话像是当头一棒,闷痛在纪砚清身体里迅速蔓延开来,到肺腑,到四肢,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纯粹生理性的疼痛,她跌跌撞撞抓起车钥匙,离开那个只剩恶心的家,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
深夜的城市静得让人心慌。
潮湿稠密的空气正酝酿一场大雾,裹挟着愤怒的,烦躁的,无法撕裂的空茫。
纪砚清想听声音。
很大很大的声音。
她打开手机,看都没看就点开了一段APP应用推广的视频,把音量调到最大。
视频是某位旅游博主发布的,拍摄于西北边陲的一个小镇——离天堂最近的小镇——那里有湛蓝的天空,奔腾的江河,辽阔壮观的胡杨林,肆意奔跑的动物群和生长在悬崖边上的高山玫瑰。
那里风都自由。
“吱——!”
纪砚清在路边刹车,打开导航找那里。
很远,一个人开车过去需要至少四天。
刚刚好,她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纪砚清于第二天一早收拾好行装出发,一路穿行上千公里,终于到了西北边陲。
现在是十一月,她开车穿行过绵延上百公里的防护林时,风忽然大了起来,暴雪在狂风里翻滚,漫天遍野,能见度不过七八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