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水”这种事可以发生在任何人身上,唯独不可能发生在季陵身上。
别看他手段毒辣,在某些方面是很单纯的。
赢就是赢,输就是输。打不过就是死了也正常。
“放水”于他来说是很没必要且多余的事。
只有懦弱、无能的人才会这么做。
由此……他更没有理由对她放水了。
虽然阿沅只跟了季陵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三年足够一个少年长成一个青年,不敢说完全了解他,却也知道再怎么变,一个人的秉性是变不了的。
季陵这厮哪怕现在沉稳许多,但仍然就跟三年前阿沅初见他时一样——
这个人的血是冷的。
他可以冷眼看她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求他放过她求他给她一条生路,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第二次,是阿沅为了求季陵放过琯琯,再次跪在他面前。那次他也是冷眼看着她,甚至表现的极为不理解:“你为了一只妖跪我?”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也是妖啊?
或许在他眼里,妖就是妖,是个比蝼蚁还要低贱的生物。
在仇视妖这方面,季陵尤其的坦诚。比某些满手血腥却口口声声“除魔卫道,不得已而为之”的人好得多。
人妖本就殊途,阿沅不会奢望每个除妖师就跟大叔一样把妖当人看,但他有没有想过,某些鬼怪,就像她,在变成画皮鬼之前也是人啊。
季陵没有想过,或者不屑去想。
他的世界,除了赢就是输,除了生就是死。永远是黑与白之间,唯一的例外就是薛时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