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的呼吸和温度似乎还在我身边,我记得他那些矛盾而混杂的言语。他放肆地占有着我,却悄无声息地消失。
用完就丢,什么人。
“……他很奇怪,”我听见自己的回答,“好像同时有好几个人跟我说话,每个人的承诺都不一样……至于他离开,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以什么身份离开。”
我晃了晃手里已经见底的酒瓶,松手放在地上,酒瓶站不稳,玻璃和地板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白深帮我捡起了酒瓶,我看见他腕上的手表,出了一瞬的神。
他说:“或许是林渡舟的人格脱离了他的控制,所以他才会想要离开,又或者在混乱的人格里,不断地分离出会有漫游特征的人格碎片,让他完成这一次的‘出走’。”
过去我把白深的话当做金科玉律,恨不能一字一句都背下来,每一个词汇都在一大摞的书籍里搜刮干净,可今天不一样。
今天不一样。醉意冲昏理智,我仰头靠在扶手上,整个人都陷进沙发里,维持着一个被包裹的安全姿势,看见窗外的落叶一片一片地掉。外婆说完整的叶子落下来,纵然已经枯败,却也算寿终正寝,这样的落叶才算归根。
林渡舟风华正茂,他要在青春正盛的时候凋谢,我有什么办法。
我高估了自己,他永远属于他,留给我的只有有心无力。
白深在身旁喋喋不休,我只看见他的嘴唇张张合合,外面的落叶还在飘,枯黄的、完整的、寿终正寝的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