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荷叶田田,也有好景,韩呈醴是个朝气蓬勃的人,一年三百六十日,他三百六十天都有使不完的精气神儿,那人像是不知道什么叫做累,也不知倦怠,他自己像红红火火的太阳,就看不得家里有气奄息息的地儿,一入秋,残荷枯雨,显落寞之景,这水塘里连一棵草都得给拔干净。
冬天落过雪,只留两只游玩的小船,拴在栏柱子上,隔着黑黢黢的夜,小船左右颠覆,在水里漫不经心的飘摇。
初春的夜,风里还带着冬末留下的寒意。
韩策随他父亲,一受冷鼻尖就红扑扑的,像是吃醉了酒。谢妩从前还拿这个打趣儿韩呈醴,同样的法子,也逗得韩策羞红脸躲着脚跟她急。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快下来”
秋雁也笑着帮劝:“少爷下来吧,水崖子上夜里湿滑,仔细一个不妨掉进去洗凉水澡。”
“我身手好着呢。”虽是这么说,韩策还是老老实实从临水的石阶上跳下来,理了理衣裳,忽然同谢妩问道,“母亲,我去投军如何?我不念书了,秋里青州军招募,我想去。”
谢妩与秋雁对了个眼神,秋雁笑着道:“瞧瞧,就说夜里要冲风,这还没进屋呢,半道上就说起糊涂话了?”
韩策从小念书拿笔的孩子,要不是今儿个在谢长逸这里见识了沙盘,恐怕一辈子都跟行军打仗的事情沾不到边。
“是你崔家舅舅同你讲了什么?”谢妩摆手,让随行的丫鬟不用跟了,只带了秋雁和两个嬷嬷往前头走,
“没有。”韩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