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闷闷的,好像人脱离了血肉变成一堆白骨,肉眼分不清谁是谁,除了恐惧和难过,似乎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情绪了。

可在此之前,他几乎每一天都恨着他的哥哥和父亲。

恨他们为什么要去碰毒品,恨他们让他家破人亡,恨他们就那么理所当然的将整个家压在他的身上。

恨他们抛弃奶奶和他,甚至有些恨奶奶,为什么在她不清醒的时候,她总是会胡搅蛮缠地冲他要她的儿子和孙子。

他又能给她什么呢?谁又能给他什么?

可现在,看着那一堆白骨,王阳忽然什么都不想了。

“人死了,何必为难活着的自己呢?”

这是要离开东兴的前一天,他睡不着的时候,宋晏辞从外面回来,见到他的时候跟他说的话。

是啊,人死了,他何必为难活着的自己呢?

“王阳。”

宋晏辞的声音又传进他耳朵里:“中间那具尸骨就是你哥哥的,他生前右脚脚踝断裂,而且缺了一根中指,没错吧?”

王阳的目光微微震动,他看向中间的尸骨:“宋大哥,你没说错。”

“咱们暂时还不能给他下葬,最快也得后天早上了,因为程序问题,警方还需要进一步确定这些尸骨的身份。”

“我知道。”王阳的脚尖探了探又收了回来:“我都听你们的。”

顾己察觉到他的动作,她侧头问:“想过去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