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他。
我只努力挤出一份笑,轻声婉拒道:“不用了,你真的做得够多了……接下来交给我就好。”
梁挽看了我许久许久,久到他几乎可以在心头把我反应和微表情分析出几篇论文的时候,他才叹了一口气。
“我可以不管你如何去找他,可你经此大变,总得想法子宣泄出来才好。”
我一愣,道:“什么?”
他只轻轻道:“七情六绪积于心头,便如山石积于危房,越积越多,越多越是要倾天塌覆,若不想法子发泄出来,几天前的事儿还是会发生的。所以,你若想悲伤,便尽情悲伤,若想愤怒,便妥当地愤怒,这对你并不一定是坏事儿。”
我闭上了眼,试图像他说的那样去宣泄情绪,可宣了一会儿也没感觉到什么。
或者说,原本那些轰轰烈烈的情绪已经被我堵在某处,不得发泄了。
我便努力笑道:“我真的已经好多了,你不必担心我。”
梁挽却一针见血地指出:“我认识你这么多年,至少分得清你是在勉强微笑还是在真心含笑,你又何必瞒我呢?”
我不知该说什么,心里一时被他的理解和同情温暖到,又有一股无法言说的酸楚和痛苦聚在心头,无处宣发,只能压抑。
他只握着我的手,轻轻开解道:“你不必对自己如此严苛,须知一个人的爱恨悲怒,有时是优于道德,先于法理的,如果世上之人在爱恨之前都得想想这样妥不妥,合不合理,那爱恨还是爱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