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看着阿诗这纯净无比的小眼镜,难得心中柔软了几分,只不住地点头道:“好听。”
聂楚容的目光也难得温和了几分,看着我和他女儿互动,好像他整个人身上的戾狠之气也消了大半,仿佛这一刻他只是他,我也只是我。我们之间过往数年的恩怨情仇,在这一刻,也被小姑娘天真无染的笑声盖过去了不少。
可是再如何无怨无染,我转念一想,想到这小姑娘终究是生在聂家的女儿,只怕小时候能过得纯净娇养,再大一些,被聂楚容这疯癫无常的家伙教养,怕是也要教坏的。
我暗暗叹了口气,牵着阿诗那娇嫩嫩的小手说了会儿话,就让她被乳母抱去哄着睡了。
我接着吃了会儿,薛兰动却仍嫌不够,好像是觉得我出去三年就饿了半辈子似的,一个劲儿地给我的碗里夹菜,可某一时夹得急了些,还碰翻了一个碗,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她“哎”了一声儿,有些羞窘地下去收拾,我却怕她被碎碗所划伤,直说不用,跟着也蹲下去收拾了一番,她在聂楚容看不见的角度却深深看了我一眼,递给了我一张纸条。
我迅速一看,目光大震。
“若有危局,可以找我。”
纸条上八个字一闪而过,我随即收在袖里,照常起身,只与她道了声儿谢,用完了最后一点饭菜。
而随着薛兰动千叮咛万嘱咐,叫聂楚容千万记住我还受着伤,别与我动气,别与我较真,我也确实感觉到了——她表面上颇有威严,可骨子里似乎是隐隐害怕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