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把蓬鹗当兄弟看待——事实上,洛宸把阁中每个为她卖命的人都当兄弟看待,吩咐、命令时的态度远胜枭在位之时。他们也由此得以尊严犹在,人格不失。
如今洛宸出事,生死未明,蓬鹗心里是种说不分明的,从来不曾体味过的滋味。
他焦虑、忧心、惧骇、难过……甚至想不出任何一个词可以一以概之地表达此刻心情。
栖梧失了小宝,心中的悲恸不言而喻,亦是跪坐在地上掩面而泣。
至于陆晴萱,自然更是一番令她决绝无望的天崩地裂了。
怎么办?
三个遍体鳞伤的人,眼下身边除了武器,便只剩一颗伤痕累累的心,苦苦挣扎在深渊边缘……
前路迷蒙,长夜漫漫……
陆晴萱怀抱着故月不知垂泪多久,许是眼泪流得太多,走失了部分体温,加之墓中阴冷,她的手渐渐发了寒。
于是,她忽地想到了什么,对着面前的石壁凄凄切切起来:“她伤得那般重,流了这么多血,会不会觉得冷?我……我不该丢下她的……都怪我……是我不好……”
说着,嗓子眼儿又发了紧,两颊尚未干透的泪痕也被温热的液体再度糊了一层。
蓬鹗听得她这话,吃惊地抬起头,脑子竟在她这一番絮语中转瞬清醒——陆晴萱这是又陷入自责的泥潭了。
人在困顿之中,最怕的便是丢了主心骨。
陆晴萱看似只是在自责,实则整个人的精神都在严重透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