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工子弟学校里,她操着一口生涩的越南语,在归家之后去租来的田里修剪玫瑰,也会在休息日摆摊叫卖。偶尔抬头,瞧见西边落日余晖里透红的晚霞,被西贡的暮色惊叹到的同时想到故乡的天,是不是也是这样同样的美。
她十七岁的时候,知道原来背井离乡,原来是那样那样难以诉说的感觉。
来这儿的第一年除夕,佟闻漓难捱对故乡的思念,就问佟谷洲,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回到故乡,回到中国。
佟谷洲安慰她说,等她上完大学,有了赚钱的能力了,她就能回到中国去。
佟闻漓为此很努力,即便越南语对她来说不是件容易的事,但为了能早日回到故乡,她总是乐此不疲的。
她因此谋划着带着来福去卖花,打算把回乡之旅提上日程。
“攒钱,买两张船票。”她坚定地说到。
佟谷洲喝着点土烧酒,久经风霜的脸红彤彤的,“一张就行。”
“一张?”
“你阿爸我就不劳我们小阿漓费心了。”他红着脖子,笑意盈盈。
“什么意思,阿爸,你不回去吗,我们是一块来的,当然也要一起走。”
佟谷洲摆摆手:“等你长大了,阿爸就老了,老头子折腾不动了,我就在这儿,这儿挺好的。”
“可这儿,不是中国。”佟闻漓停下数钱的动作,秉直身子,坐到佟谷洲的面前,“阿爸,我想回家。”
她强调了一下:
“你不用担心。”
“等长大了,我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