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车开门的吱呀声在这分拣点的空旷棚里沉重悠远,闻之牙疼,盛寻抓着扶手借力,跳进车厢里,隔了好几秒才适应黑暗环境,逐渐能视物,伸手去摸纸箱子的边缘奋力抬起。
“我上次听说,大的分拣点装车就是装车,分拣就是分拣,分的可清楚了。”两个人对着唏嘘,“你看咱们这,什么都得干,到哪儿说理去。”
随着大家卸完厢货,他混了一身的热汗,用袖子囫囵抹颊边流下来的汗,瞬间深色的袖子就洇湿一小片。
他眼眶酸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所有东西在他眼里异常明亮,恍惚间看不清细节,只能眯起眼睛勉力去辨认。
凌晨三点,胳膊隐隐颤抖,也不管有没有灰,直接靠在自己分拣区域的快递大箱子上借力,偷时间喘息。
电子厂虽不查寝却有门禁,这个时间回去也没法进门,他甚至不知道出了这分拣点他该去哪儿。
盛寻垂眼看自己的塑料水瓶,随后抬头,迷茫看棚顶的钢筋交错,咽唾沫润润干渴的嗓子。
“哎!不能在这睡觉啊!”
他露出点疲惫至极的灰败神情,点点头,原地向前爬了两步才找到借力点站起,直觉自己双腿无力。
“去哪儿我带你一段?”大叔骑着电动车朝他笑出一口白牙,他启唇吸一口气存在胸腔里,不知道怎么说自己无处可去。
“小孩,这附近有家网吧你知不知道?”
“网吧?”
“是啊,我遇见很多像你这样的孩子,睡网吧可比睡旅店便宜多了,十几块钱就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