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诺大主教。”

阴暗逼仄的小教堂内,滑腻的苔藓攀附在石制的长椅上,一个朴素麻布长袍的老者在石椅上坐下,看着擦拭供台上的石质器具。

“午安,我想你应该能感受到一丝丝的变化。”

他的语气很轻,就像是某种落在棉花上的羽毛一样,有种似乎不存在的错觉。

“我这里很难有时间的概念,查尔斯。死亡在墓穴的上空呼啸而过,锋锐的刻刀是沙砾、是滴水。”

“察农《死亡、逝去与沙》你的记忆力依旧像是往常一样好,或者应该说数百年前一样好?”查尔斯笑了笑,老脸从麻布兜帽中探出,呈现出某种气态的魔幻感。“你真的是活了好久了。”

“你也是依旧那么话多,一如你的前身在神身侧提出问题一样。”

身披黑麻祭礼长袍的老人转过身,他放下了手中柔软的丝绸,抬起一双不断轮转着时刻的眸子——像是平地上的日晷,一道弧形的光缓慢但确实吞噬着瞳孔中的黑色——没有眼白没有瞳孔,黑色与白色成为了他眼中唯二的颜色。

“查尔斯,如果你是来询问我们一直以来谋划的‘瘟疫使徒’的计划,我会告诉你我们失败了,再一次,毫无意外的失败了。”恩诺开口,他每一次开口都能露出他血红但骤然转黑的口腔。“当然,亚当也会告诉你相同的答案,所以现在告诉我你是为什么来找我。”

“你应该知道我在这里的义务,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用自己的道途进入这种末路!”

“所以,快说!”

声音从一开始的平静到疯狂的歇斯底里,然后骤然平静了下来,就像是某种循环。

“你还记得那个‘异乡人’吗?在黄金时代唯一不遵从神的人,他的遗产出现了。”

查尔斯像是已经习惯了恩诺的状态,声音不急不缓,说出了一个很久远的年代。

“当然,那是个有着奇思妙想的家伙,只不过当奇思妙想无法实现后,剩下的就只有空谈的故事。是哪一份遗产?”

“不知道,事实上谁也不知道有多少的故事被亚珈承认,被用于补足那时还处于蒙昧的时代。但可以确认的是,终日仪式的失败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个遗产发挥了作用。”

查尔斯继续说着,像是要一次满足恩诺的疑问,但偏偏又并不知道太多——有些故弄玄虚的样子。

“我留在库林身上的力量能感知到的有治愈女神的力量、龙的力量以及瘟疫的力量,但在最后,智慧女神的力量和某一种命运的力量拨动了一根不存在的线。”

“那个异乡人的故事里确实有那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