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亦姗越说越激动,渐渐地满脸通红,直到她红着眼睛,原路折回,拉开车门,气呼呼的语气都带上了哭腔,显然是当着陈远平的面埋怨宋颂得寸进尺:“宋颂,我哪怕出三倍的价,也拿不回那块破石头了。因为人家说了,东西已经送出去了!绝对不可能再要回来了!”自打几年前妈妈重新接触宋林楠开始,她被人娇惯到现在,事事顺遂,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被一大帮人奚落的委屈?
见宋颂仍是一脸无动于衷的冷漠,她心慌意乱里,抽着鼻子就哭了出来:“你就算要打电话给宋叔叔告状,你就告好了,反正拿不回来的东西就是拿不回来了!”宋叔叔脾气好又心软,大不了她先示弱,过两天再撒个娇,宋叔叔看在妈妈的份上,照样会对她好。
宋颂看着她哭哭啼啼地卖惨,实在有些心烦。
向爸爸告状于事无补,可能按宋林楠那种性格,还会反过来给妈妈打电话,跟她说——“小孩子哪个不犯错啊,我们大人就别和小孩儿一般计较了。”
这种不辨是非的老好人语气,谁弱谁有理的价值观,平白无故给聂梨添堵。
这是外婆的东西,是妈妈的嫁妆,是几代人对于美好的传递——那块荔枝冻的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它的实际价值。
宋颂头疼得要命。
本来以为在家开开心心过个周末,下周一就不用再和颜睿有什么瓜葛,没想周五还没过完,又横生枝节。
一帮男生从另一片区的停车场走到商场楼下,身材挺拔的少年懒散地走在最后面,孟彩彩却在看见他的瞬间,就扬起笑脸开心地迎了上去。
从窗外收回视线,宋颂长长地叹了口气:“陈叔叔,今天你也看到了,我也不想就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给爸爸打电话,但今天您在这里,为我做个证,错不在我——楼亦姗是丢脸也好,受了委屈也罢,都是她咎由自取。”
她要堵死她所有扮可怜的机会。
陈远平连声应是。
楼亦姗眼泪一噎:“你,你什么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