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盒子缝隙处冒出如同怜香阁那般的白色云雾,其中装着米粒大小的珍珠,个个浮着白皙细腻的柔和珠光,在白雾中更显其似乃神人仙宝。
元将军方才盯美人入迷未曾注意,顿时一观便知此物乃是怜香阁中床榻上所置之物,原以为那是白米或是沙子,未曾想竟全是细小的珍珠!
连宏博解释道:“此乃我家县令大人前往一仙山道观中,祈祷七七四十天方得的宝珠,可化凡间雨,仙人听到大人的祈求,从云雾中将它们摘下赠予县令大人,施了道法令将宝珠封印,尚得以留存。您瞧,它们还沾着些天上的云,如今县令大人为表歉意,将其尽数献给您。。”
元将军瞧着那米粒似的珍珠两眼发直,要知道他喜欢将粮食铺满整间屋室,仅是喜欢粮食细沙样的触感,却不似沙子那般肮脏,因而他日日命人在粮堆中将脏物挑去,保持其干净爽快之感。并自认为品味独到,用粮食做床褥亦是一种奢侈。
可他没想到这兴襄县县令竟比他还要挥霍,以多如池水的珍珠为床,那可是珍珠啊,他虽说对金玉无感,却意外的喜爱珍珠,霎时觉着自己被比下去了!
元将军听完解释后,困惑道:“可我见怜香阁中似有不少……”
连宏博摇首道:“那些啊,只是形似的凡品,却并非神物。说来也巧,正跟县令认下的干闺女有关。”
“哦?”元将军一听到与佳人有关便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此女亦是县令大人从仙山上寻来,听闻初见时她站在山巅处,凌波微步间珍珠洒落,烟霭遮罩。大人将她接回县内怜香阁中安置,因此阁内亦存了如此多之物。”
“况且那床榻上的珍珠从她产出,并未沾过丛云,而将军手里的可是真真正正的云中明珠。但将军亦要小心,若是不锁紧盒子或是放置过久,宝珠沾染的云烟便会消散而去。”
元将军一听有理,方才被中断的愉悦亦重回胸中,本想眉飞色舞地将宝物收下,但又扯不下面自己,端着架子道:“嗯,你们县令有心了,既然如此,那本将军也不好推辞。”
他双手合十一拍,随从便将那盒子收入囊中。
元将军左右想着在这兴襄县干坐着亦无趣,恰逢小妾在他身上闹着说要回府,他便遂了她的愿,坐来时的华盖马车回灵山县去。
连宏博一路赔笑说吉祥话,终于是将这祖宗给送走了。
元将军坐在马车上盯着那方盒,越想越不是滋味。
*
元将军刚离开没多久,盛荷蓱便将脸上的面纱拆了下来放在方桌上,深吸一口气,“呼,憋死我了,真难受。”
牧今瑶轻笑一声。
盛荷蓱转首去看两人,问道:“怎么样,没有太难受吧。”
“还好。”牧今瑶当初听到时还以为自己要做一些非常破廉耻之事,没想到也就是贴了下抱了下,她在凤翥岭内还时常抱小水亲她脸蛋呢,这点能算什么。
更何况前头元将军尚未进来之时,他们领主亦没做什么虎狼之事,只是兴奋地在铺满珍珠的床上旋转打滚,看得他们无言。领主见他们沉默,不甘心地抓起一把珍珠往他们脖颈处塞,闹得三人差点把床给折腾散架。后来听到门外有声响,方才装模作样地躺下。
凌绛苏酷着一张脸不说话,盛荷蓱亦懒得理会他,旋即去寻自己放在怜香阁中的道具。
为了今天这场戏,她特意建模大量干冰和珍珠出来,叫连宏博将她编好的故事告去诓元将军。见了那丑恶的嘴脸,还想把她跟其他两人都收回后院,真是令人作呕。不过她忍住了,现在忍耐是为了以后更好的把这猪头踩在脚下!
虽然盛荷蓱亦觉着自己编的故事很离谱,但是古人通常迷信,又有真实物件的加持,可信度尚且高上不少,就算不信,但是也一定会认为她送的东西是个难得的珍宝。
只是这收尾工作较为烦人,她不愿再叫人来此地收拾,这些珍珠还可以收回来卖钱的,经手的人越少越好,花她一次建模次数也是蛮心疼,反正这地方也不大,他们三人干一会儿就完了。
盛荷蓱在一片烟雾中摸到了那制干冰的仪器,将它关停。遂与凌绛苏牧今瑶一块儿将掉在地上的扫回袋子中去。
扫到半途,牧今瑶被书院中人叫出去,因此只剩盛荷蓱与凌绛苏二人尚留在怜香阁中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