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对漓泉郡有所了解,先前来过?”
过了城门,王诩打量着四周景象,屋舍虽然谈不上一尘不染,却也透着一股子规整气息。
而且哪怕一眼望去城中皆是土路,但一路走来是也有专人洒水净街,哪怕是路过马车在路上疾驰也掀不起什么灰尘。
眼前这一幕还真有的出乎王诩的意料,不是说钱汲这家伙这两年囤粮不干人事么?
“漓泉郡妾身的确不曾来过,不过家中奴仆倒是有生在此地者,他们说这里人都能吃饱饭,但是除却吃饭这一项再想满足其他的事情是绝不可能的。”林酩说道。
“听这话倒像是典型的农业大郡...可是你看看,这群人哪里不满足于别项,就差把绫罗绸缎珠翠名器挂在身上了。”一身商人打扮的王诩一连逛了三四个街市,终于忍不住感慨道。
漓泉郡城内何止是富裕,路上之人大多脑满肠肥之状,肚子大者都要垂到地上了。
短短一个时辰,从王诩身边走过长衫素服之人不计其数,更有一些衣着不凡者夹杂其中,身上的宝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唯独就是看不到面色穷苦行事卑微之人,仿佛生活在此地不论商户与百姓,个个手中有钱,阔气得很。
“以前听父亲说钱汲是个有手腕的好官,治理一方小郡不在话下,如今一见果然如此。”林酩见到此地景象倒是很高兴,因为这代表父亲看人的眼光没差。
好官吗?王诩没说话。
道理很简单,漓泉郡治理的水平再好再高,能比得上由各地供养起来的皇城吗?
不可能,这是政治地位决定的,享受着整个大燕供养的皇城所能吸纳的资源不是一个小小的郡城能够媲美的。
那么皇城之中尚且有食不饱穿不暖者令父皇时常召集百官商议应对之法以爱惜民力,此地又如何做到不见一人穷困潦倒?
这其中定然有不对的地方。
“你这布料不错,怎么卖?”王诩决定主动出击,打探一下这些人的底细。
“一张券五匹布,童叟无欺,公道价格。”这人笑嘻嘻地摇着一根手指,“您可以打听打听,整个街市属我刘三的布最便宜,质量最好。”
“券?你说的是宝钞吧?”王诩从袖中抽出一张大燕昭衍三十四年印制的宝钞,面额一两,算是最为贴切五匹布市价的。
那商人先是狐疑地打量了一下王诩与林酩的装扮,觉得二人应该是商人,于是咧开嘴笑了笑,“小伙子,你才来漓泉不久吧,还没去官府换券?”
“的确,这其中还有什么说法不成?”王诩心道果然有问题,于是收起宝钞套话道。
“宝钞早就在几年前就被取消了,现在你身在漓泉想花都花不出去,还不如做一张擦腚纸。”刘三得意地笑了笑,“外乡人,看你年轻给你句忠告,进了漓泉可不要傻乎乎地拿宝钞交易了。”
王诩从怀中摸出十两银子,塞进刘三袖中,故作青涩道:“老哥,我和家妻初来乍到,就是想跑跑小生意,不怎么懂其中关窍,可否详细讲讲?”
刘三感觉这银子分量不少,他先是左右打量了一番,压低声音说道:“这里不是说话地方,来,跟我进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