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放倒了城门口把守的几个叛军,又穿上他们的衣服成功伪装,三人大摇大摆的进了城。
中央广场上支起一口大锅,大锅旁两男一女正在忙碌着。女人不断往锅里投放各种材料,两个男人一个在旁边负责添水加柴,另一个在木桌上摆起了一排排的陶碗。
铁锅下火烧得旺旺的,里面的液体不一会儿就沸腾起来,草药味传出很远很远。
城里的百姓很快就闻到了味道被吸引了过来,聚集成一个圈。
蒙着面的少女手持长柄木勺招呼众人道:
“各位,我们是途经此地的异乡人,我与丈夫都是做草药生意略懂医术,若是大家不嫌弃相信我们,可以免费领药!”
众人一听眼睛发亮,这段时间天降大旱,连水都喝不到了,如今又感染了瘟疫能活不活还不一定,此刻又有药又有汤汤水水,谁能拒绝?
大家蜂拥而至,争抢着大木桌上的陶碗。
最先伸过去的那几只枯手都被少女用木勺打了回去,紧接着她用木勺狠狠的敲了敲桌面,厉声大喊道:
“别抢,排好队,大家都有!但要是被我发现有插队捣乱的,直接轰出去,永远别想喝到药了!”
城中的患者如今都是强撑着一口气,跟个皮包骨的架子差不多,哪里有力气跟他们三人硬碰硬,只得乖乖开始排队。
汤药滚烫,倒是延缓了平民们的进食速度,一大锅汤足够围过来的这群人喝。
分发完后,大锅立刻又被加满水和草药,柴火一添又很快就煮沸起来。
虞棠枝叉着腰又用大勺磕了磕桌面,冲周围的平民喊道:
“家里有老弱病残的,路边病重的走不动路的人,等你们喝完也给他们捎去一碗!”
喝了药发了汗,面黄肌瘦的平民们恢复了一点元气,此时眼神都比刚才凶神恶煞的模样清澈了许多,听到她的呼喊许多人都沉默了,有些还在偷偷抹眼泪。
城里面的百姓们都是世世代代居住在这里的,往上倒腾三代基本都是沾亲带故的本家。
天灾之下,人性被炙烤,难免发生一些骇人听闻的人伦惨剧。
如今又有了生的希望,生根于心底几百年的伦理道德教化再次被唤醒,开始有人上前领药不是给自己喝,而是端着往家的方向走。
慢慢地,越来越多的人上前来拿药,端着往各个方向走去,有的进了屋子,有的给拐角的乞丐。过一会儿再把空碗拿回来,放在桌上。
又过了一阵,开始出现几个人合力把重病患者搬到广场上。
“求求你们,救救他!”
虞棠枝指挥威尔把旁边的地面清空,简单铺上一层干稻草就是简易的床。
渐渐的,上面也躺满了重症的平民,未经处理的疮口狰狞,苟延残喘的哀嚎声与一股腐烂的恶臭混合在一起,轻易的勾勒出绝望的模样。
虞棠枝现在是分身乏术,威尔忙着搬运草药和水桶,她只能指挥希伯来:
“你来熬药,我去看看他们。”
希伯来抿唇不语,变色后的浅褐色眼眸执拗的看着她,眼底翻涌着心疼和担忧。他很想大声告诉她别救了,他们已经病入膏肓,万一再搭进去一个你,不值得!
但望着那双依旧明亮的眼睛,那些充满忧虑,阴暗和潮湿的话他无法说出口。
虞棠枝心里挂念着支线任务,也没注意她是什么意思,还以为她是在对自己的使唤表达不满,于是便道:
“请帮助我,亲爱的?”
希伯来沉默的接过她手里的大木勺,走到烟熏火燎的大铁锅前搅拌。
4日后,城内的病情基本上得到了控制;7日后整体呈现出恢复的趋势,不少小孩和妇女已经恢复到以前的健康状态。
治疗方法奏效,三人也收获了不少民心,在平民们心中的地位水涨船高。
之后的几座小镇突破的就很快,先打水井再进入城镇驻扎熬药。
一切按照希伯来的计划,上一个城镇里恢复健康的平民们在威尔等士兵的组织下一部分留下坚守城门,另一部分则随他们进入下个城镇帮忙。
这些变化也引起了反叛军的注意,只是他们聚集在中心城镇,瘟疫爆发初期以暴力掠夺垄断了八镇的药材,并集中到了中央城镇只给自己用。残暴又自私的临时政权自然早就引起了平民们的憎恶,人人恨不得早些攻入碾碎他们。
只是中央城镇处在丘陵地势,四周是坚硬的岩土堆成的城墙,城门一关,易守难攻。每次进出的人数都是严格限制并记录在册的。
但这也并不是无解的难题,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当时瘟疫发生的突然,退守的也突然,个别叛军的家人还在城外,所以他们会忍不住想方设法从中央城镇出来带着一些食物和水回家里看看。
街道上逐渐有小孩子们快乐打闹的声音,时常有孩子围绕在药摊前给虞棠枝帮忙打下手,其中有个叫艾伦的小男孩最活泼。
艾伦专门等虞棠枝忙完手里的事情以后悄悄拉过她的手掌,将人拉低凑到耳边说:
“奥罗拉姐姐,我偷偷跟你分享一个好消息!”
虞棠枝配合着也放低声音:“什么好消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