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父亲那时遇上的是谢大人,梁家也不至于落得这样的下场。
她并非要怨天尤人,而是真心感念,谢大人在,这世上便会少一些像自己这样的孩子。
“虞姑娘与绣坊的众姐妹对我都很好,我也时常为她们抚琴,若非如此,今日断不敢在恩人与温公子面前献丑。”
南汐扬唇:“你就别一口一个恩人了,唤我南汐便好。”
“是啊,如此拘束做甚,饮茶润润喉,瞧你这样着急,额边都出汗了。”
青女连忙取出锦帕就要去拭汗,断不能在恩人面前乱了妆容。
却不想,手中锦帕竟被边上的婢女突然扯住。
不过一瞬,又悄然松开了。
南汐诧异地瞥向了那方帕子。
是十分寻常的料子,只不过这上头绣了一只栩栩如生的青鸟。
青女捏着帕子朝着那婢女的方向递过去。
“姑娘可是喜欢?不过这方帕子我用过了,姑娘喜欢的话我可以再绣一个过几日送入将军府中去。”
平阳声线发哑,牵起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来:“这帕子上的青鸟真是好看…是…是你亲手所绣?”
青女虽有些疑惑,但此人是跟在南汐身后的,既然是将军府的人,自然便觉得亲近两分。
“这是虞姑娘教我绣的,只不过这青色丝线是我自己喜欢故而才添了上去。”
平阳的手在袖子里骨节捏得发白。
裴知予也有一方帕子,他珍视异常。
只不过那上头的针法远不如这一方来得精细。
她原以为是个不打紧的物什,瞧着都有些旧了,便想着为驸马爷择个新的。
却不想,他虽收下了自己赠予的帕子,但从来不见他用过。
唯将那青鸟帕子依旧随身携带。
平阳也问过,但驸马说那是个寻常之物,他不喜奢靡,既然还能用为何偏要换。
公主殿下所赠的帕子一方就要好几金,他实在消受不起。
如今想想…
平阳觉得喉咙一阵阵地发紧。
哪里是消受不起帕子,驸马想说的,是消受不起自己才是。
一股子无力感涌了上来,她只觉得有些天旋地转。
南汐起身就揽住了她。
扶着人去屏风后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