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垢把有归带回了军营。
青黛听到消息,也赶了过来,将有归抱在怀里,无语凝噎。
“殿下,您行军不便,要不要把有归放家属院?”
无垢摸了摸有归细软的发顶,“不了,我带着他。”
无垢有她的考量。
被其他敌人知道有归在家属院的话,本就需要被护卫的家属院怕是会不得安宁了。
没必要添不必要的麻烦。
没必要拿他人的安全作陪。
是夜,有归和长鹤睡在一处,无垢自己在帐中歇息。
大抵是今日的事耗尽了她心神,一向难以入眠的她,沾枕便睡,很快入梦,梦里似乎闻到了药香。
梦中,她回到了宫墙之内。
那时,母后已经病入膏肓。
小小的她一个人在寝宫里,守在母后身边。
打着瞌睡,迷迷糊糊的时候,一直昏睡的母后清醒了过来,朝她招了招手。
她欣喜若狂地跑了过去,“母后,您醒了!”
原本形容枯槁的母后变得容光焕发,慈爱地将她抱上榻,让她坐在她大腿上,跟她交待了许多事,可是她那时候太小,很多事,都没有听懂。
母后交待完,又睡了过去。
这一觉,长眠不醒。
葬礼之后,舅舅来了。
舅舅牵着她的手,问了她很多事。
其中有一个问题便是,“你母后有没有交待你什么?”
她信任舅舅,年纪尚幼的她也拿捏不好事情的大小轻重,一股脑地,将能记得的事全都告诉了他。
舅舅那天很开心,抱着她,把她举得老高。
她不明白母后才薨,舅舅为什么会那么开心?
她一直都不明白。
现在她明白了。
脑海中一直看不清、抓不住的碎片,是这一段埋藏许久的记忆。
无垢缓缓睁开眼,一滴泪珠自眼角滑落,没入了发梢。
原来是她……
一切的起因是她。
母后把令牌托付给了她,她却把暗卫亲手交给了傅道清。
是她害的晏安,害的所有人。
她是罪人。
她罪大恶极!
手压在胸口,只觉得难受非常,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飞奔而来,将她从榻上扶了起来,用手轻柔地顺着她的后背,为她传递了热流。
须臾,胸口的大石被移开,呼吸跟着顺畅了些。
“阿茶。”
阿茶叹了口气,“公主。”
“安神香是你点的?”